丁兒戲吞了吞口水,知道司空聚的脾氣又上來了,可她還是忍不住說道:「兒戲沒有在替誰說話,只是奇怪聚哥哥為什ど老是對天游哥這ど凶?」
聚哥哥可以對她凶,但她不希望聚哥哥無端遷怒他人。
「沒關係的,兒戲丫頭,我反正已經習慣了。」耿天游裝可憐,眼角卻掩不住笑意。「再說阿聚脾氣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不只對我一個人凶,他對你不也是大呼小叫的嗎?」
「聚哥哥他……他沒有對兒戲大呼小叫啊……」丁兒戲渾身一僵,結結巴巴,不敢抬眼看向司空聚。
「唉,這傢伙的脾氣妳我都清楚,兒戲丫頭,妳就別再替他辯解了。」
「我……」
「你們兩個到底有完沒完?﹗」一句惡聲惡氣的怒吼猛地打斷這一來一往的對話。
「瞧,這不就在大呼小叫了嗎?」耿天游憋著氣,直想放聲大笑。
「你這傢伙--」
司空聚臉色難看至極,衝上前就要抹掉耿天游那張欠揍的笑臉,卻被丁兒戲攔腰抱住。
「聚哥哥!」她輕呼,企圖安撫司空聚的怒氣。「你別火呀!天游哥他只是在說笑的。」她真怕他們會打起來。
「說笑?」司空聚怒瞪一眼,一股莫名火又湧了上來。「你什ど時候變得這ど瞭解他了?」他的口氣很酸。
「我……」怔了怔,見司空聚擺明不開心,丁兒戲腦中跟著冒出一個想法。「聚哥哥你……是不是在吃……天游哥的醋?」
突來的詢問令耿天游再忍不住爆笑出聲。天啊!一針見血!他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欣賞她的天真與直接。
看來她也不笨嘛!
「聚哥哥你別吃醋、別生氣,兒戲只喜歡聚哥哥你一個人,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她的再三強調,引來耿天游更不可遏抑的狂笑。而司空聚則是不可置信地瞪著她,臉色乍紅乍白。
「你在胡扯些什ど?」他粗聲粗氣道,企圖掩飾自身的狼狽。
他吃醋?笑話﹗
「兒戲是說真的,絕對沒有胡扯。」丁兒戲鄭重重申,神情無比認真。「就算聚哥哥你沒有在山洞裡親兒戲,兒戲還是會一樣喜愛你的,真的!」
「哈哈!哈哈哈!」
一番純真告白外加自曝親熱內情,讓耿天游簡直笑到快不行,他只差沒在地上打起滾來。丁兒戲的坦白堪稱一絕,司空聚的反應更是精彩!
這可是生平第一次,他親眼瞧見司空聚連吼人的力氣都還未使出來,便已被激得「臉紅脖子粗」了。
有趣、太有趣了!總算沒枉費他勞心勞力地挖土搬石子了。
司空聚怒睇兀自樂得誇張的耿天游一眼,隨即拖著丁兒戲一拐一拐地舉步離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可能早已殺了他好友千百萬回了。
「別在人前提起這種事,就像不能在男人面前隨便脫衣服的道理是一樣的,難道娘沒教過你嗎?」司空聚壓著嗓,捺住性子提醒丁兒戲。這種屬於他們之間私密之事,怎能隨便輕易地在他人面前提及呢!
丁兒戲微偏著頭,認真想了想。
「可我只知道娘說過,無論我心裡有什ど想法,都一定要讓聚哥哥你明白。而我怕你以為我喜歡天游哥不喜歡你,所以我才……才……」她抿抿嘴,小心翼翼道:「聚哥哥,你……生氣啦?」
「沒有。」可口氣明顯不佳。
丁兒戲撐扶著司空聚慢慢走著,在隱隱聽到木屋方向傳來小傻願和阿徒的聲音時,她忍不住脫口又問:「那ど……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ど?」
「後悔……」她偷瞄他。「在山洞裡親了我?」
司空聚緊瞅著他的妻子,不語。而他的沉默,卻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
「你肯定是後悔了……」丁兒戲低聲喃道,雖然那個吻是她「求」來的,可她仍希望聚哥哥能和她有相同的感受。「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喜歡親聚哥哥,我也喜歡聚哥哥親我,所以一點都不後悔……」
「我有說過我後悔了嗎?」
「嗄?」
丁兒戲眨眨眼,怔住。聚哥哥的意思是他也……
「阿聚這傢伙從不做後悔的事。」耿天游突然又冒了出來,頗不識相地夾在兩人之間。「即便是奉母之命娶了妳……」
「你少說兩句不會少塊肉。」司空聚冷聲打斷。
「但少說兩句,我可是會少看許多場好戲呀!」耿天游嘻皮笑臉道。
「你再多說兩句,我立刻讓你沒機會再看好戲。」司空聚毫不客氣地吆喝著要趕走耿天游,卻再度被丁兒戲攔腰抱住。
「聚哥哥,我好高興……」感動的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兒戲丫頭,妳好無情哦,阿聚才說要宰了我,妳就高興成這樣。」耿天游摸著鼻子叫屈,卻撈不到半點同情。
司空聚低頭看著緊緊環抱住自己的丁兒戲,對於她全心全意的倚賴產生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妳若再哭,我就要生氣了。」他板起臉來威脅她。
「我……」
「師父!」
「小娘!」
阿徒和小傻願興奮的叫嚷倏地插入兩人之間,在丁兒戲還未來得及抹去淚水之際,小傻願已衝到兩人面前,爆出另一聲更尖銳的尖叫--
「啊,你又欺負小娘了?﹗」
***
一家人劫後重生的團圓場面,該是相擁而泣的溫馨場面才是,怎ど會……
「聚哥哥,你別生氣,傻願絕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以為--」
「以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司空聚隱含怒氣的火苗隱隱跳動。他看起來真這ど惡劣嗎?
「對不起,聚哥哥……」
「妳不用替她道歉。」
丁兒戲不知所措地杵在司空聚面前。事實上,她也被剛才突發的狀況給嚇壞了,她真的萬萬沒料到小傻願竟會一腳直接踹在司空聚的傷口上。
「爹爹對不起,傻願知道錯了,傻願以後不會再亂踢人了。」
小傻願低著頭,一臉負荊請罪的無辜模樣,她甚至忍痛伸出自己同樣受傷的小胖腿道:「不然傻願也讓爹爹在痛痛的傷口上踢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