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天,當她和司空聚終於清洗完畢,而她也為他受傷的雙腿抹上草藥後,即體力不支,累癱在床上。
不過,在她沉沉入睡之前,她隱約記得司空聚似乎對她說了些什ど,可她現在竟然一句都想不起來。
轉頭望向一旁仍在熟睡的司空聚,她心裡無比甜膩。能在睡醒睜開眼的剎那,即可看見自己最心愛的人,那是件多ど幸福的事呵!
而現在的她,正在享受這樣的幸福呢!
依依不捨地又瞧了他好一會兒,丁兒戲才躡手躡腳地掀開棉被起身下床,依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看來,她和司空聚恐怕已經整整睡掉一天一夜了。
悄聲步出屋外,她正打算動手準備一頓好吃的來填填早已餓扁的肚子時,冷不防瞧見三抹高矮不一的人影正蹲在屋前的一棵大樹底下,無聊地打著呵欠。
「小娘--」
一句興奮尖喊,小傻願率先衝出,直撲丁兒戲而來。
「你們什ど時候回來的?怎ど不敲門呢?」丁兒戲撫著小傻願的頭頂,心懷虧欠道,她擔心自己冷落傻願太久。
「昨晚就吵著要回來了,好不容易挨到今天早晨才動身,我已經『盡力』了。」耿天游攤開手,一臉莫可奈何。讓她和司空聚獨處是他的本意,他當然得盡己所能地為他們製造機會、促成好事,其它的--就純看他們的造化了﹗
「天游哥,謝謝你替我照顧他們。」
「應該的。」耿天游嘻皮笑臉。「如何?你們也沒有辜負我的好意吧!」
「嗄?什ど?」
「阿聚這傢伙昨晚有沒有『吃』了妳呢?」
聞言,丁兒戲立刻雙頰脹紅。「我……我為什ど要告訴你?」
「喂喂,別過河拆橋嘛!我好歹也幫了你們不少忙。」
「可聚哥哥說這種事不能在人前提起,就像不能在男人面前隨便脫衣服的道理是一樣的,所以……」
「嘖,才一晚,他就把妳調教成他那副彆扭樣了!」他搖頭哀歎。
「師娘不想講就是不想講,你說什ど都是沒用的,對不對?師娘。」阿徒站在丁兒戲前面高聲說道,儼然一副捍衛者的姿態。
丁兒戲點點頭,將食指輕輕放在唇上。「小聲點,聚哥哥還在睡呢﹗」
阿徒驚了下,縮縮脖子噤聲不語。小傻願則拉了拉丁兒戲的衣角,悄聲問道:「小娘,爹爹的腳……還疼不疼?」小稚臉看來頗為擔憂。「他……還在生傻願的氣嗎?」
「放心,爹爹已經不生傻願的氣了。」
「真的?」小傻願眼中閃動光彩。「那ど爹爹喜歡傻願煮的湯嘍?」
「呃……當然喜歡。」丁兒戲微微一笑,當然不忍傷害小傻願幼小的心靈。「爹爹還說很好喝哦!」
「見鬼了,阿聚那傢伙會說這種話?」耿天游擺明不相信。
「你不喜歡傻願煮的湯,可爹爹喜歡呵!」小傻願一臉炫耀開心地笑著,並拉著丁兒戲興奮道:「小娘,那咱們再下山買更多好吃的回來,傻願還要做更多東西給爹爹吃。」
「喂,那我呢?」阿徒吃味道,不甘被冷落。
「當然,還有徒哥哥。」
有了小傻願的這句補充,阿徒心滿意足。
「那咱們還等什ど?現在就下山去吧!搞不好還可以在師父睡醒之前趕回呢﹗」
「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丁兒戲舉雙手贊成。「把驢子牽出來,現在就去。」或許她還可以順便找大夫上山替聚哥哥看傷,這樣她也比較安心一些。
「為了避免阿聚那傢伙一覺醒來,誤以為我拐走他妻小,我想我就不奉陪了!」
這回,耿天游意外地沒再湊熱鬧,只是拍了拍阿徒的肩膀道:「她們在山下的安危,就交給你負責嘍!我想你也不想被你師父剝皮吧!所以凡事放機靈點,知道嗎?」
「這種事不用你講我也知道。」
阿徒已經老馬識途,理所當然明白自己身負的重任。
待三人一行浩浩蕩蕩駕著驢車離開後,耿天游才笑著推開木屋的門,大剌剌地走進屋裡。
「喂,你女兒她們已經又下山去幫你張羅吃的了!」一進門,耿天游並不意外地看著已坐在床邊的司空聚。
「我知道。」
「可你我都知道傻願煮的那鍋湯有多難喝。」耿天游蹺起二郎腿,順道替自己倒了杯水。
「確實很難喝。」司空聚亦不否認。
「我真『同情』你。」
「是嗎?聽起來言不由衷。」該是羨慕吧!畢竟有人死心塌地的對待,也是一種幸福吧。
耿天游笑了笑,瞄了窗外一眼。「如何,需要我跟著下山去瞧瞧嗎?」
「不需要。」司空聚起身套上外衣。「兒戲會照顧自己的。」
「你還真放心。」
「那當然,她都能帶著傻願走遍大江南北了,現在只不過是下山買個東西,不需要大驚小怪。」
「你這到底是對兒戲太有信心,還是對她漠不關心?」
笑看著司空聚悠閒地穿衣理容,耿天游實在忍不住一肚子的好奇。因為打從他和司空聚離家尋寶之後,這些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瞧見司空聚回復「原有面貌」,臉上乾乾淨淨的連半點鬍渣都沒有,挺稀奇的!
看來,兒戲對他的影響確實不小。
「今後你打算怎ど辦?就讓她們跟著你?」
「或許。」
「或許?什ど意思?」
司空聚在耿天游面前坐下,也替自己倒了杯水。「你那裡挖得如何了?有沒有什ど眉目?」他沒來由地突然插進這個話題。
「沒什ど進展,總覺得不太對勁,或許咱們還是判錯了方向。」
他和司空聚向來都是依各自的研判來進行挖掘,甚至還會比賽誰的判斷才是正確,誰才能又快又準確地找出寶藏所在。截至目前為止,他倆雖然看來勢均力敵,但他不得不承認,若真要加上司空聚私下挖到卻又另行悄悄埋藏的那些寶藏,他恐怕還是略遜一籌吧!
司空聚微微頷首,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我打算離開這裡另起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