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柔聲問。
「我不知道……」她悠悠地說。
「不喜歡我的安排?」
她輕輕晃首。
「我的態度?」
她再搖頭。
「我的語氣?」
還是搖頭。
傲天認真地注視著她,那種眼神彷彿就要一眼將人看得透徹,看得失措,看得無所遁形,靚亭感覺自己像要被他吞噬了一般。
「我知道他喜歡妳。」
靚亭無助地望著他。
「我感受到了。」
靚亭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如利刃般的眼神,肯尼對自己的心意她從不曾對傲天提起,這樣的場面令她好尷尬。
「看著我。」他的口氣依然輕輕柔柔,卻有著強大的威勢,教人不得不從。
靚亭重新將眼光移回他臉上,卻驚見他已轉換的眼神,那樣癡,那樣柔,甚至帶著傷,帶著愁,靚亭的心像被挨了一記般疼痛。
「妳不願意見他受傷吧?」
秀眉輕垂,靚亭有些委屈地泛起了淚光。「他是我的朋友……」
「很重要的?」他輕問,卻教靚亭聽得沉重無奈。
「傲天……」她幾乎是請求地望著他。
傲天望著她,不再說話,默默地拉著她的手走進車內,靚亭連喚了好幾聲他都不應,她難過得垂頭落淚,自責不已。他是這樣地愛她啊!就如同自己像火般熱愛他一樣,但是……她卻傷了他,因為他沒有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想,他是個成功的、驕傲的、甚至冷酷的、從不給愛的人,但是她得到了這麼濃郁、這麼強烈的愛呀!這樣的男人為了她吃醋,為了她像個孩子一般賭氣,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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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來到碼頭,來到這家傲天最常來解悶的酒吧。
傲天牽著靚亭的手走進店裡,店主老強便熱情地招呼著。
傲天拉著她到二樓的露天陽台,倚著欄杆遠眺美景,夕陽染紅的燦爛天際,給人一種夢境似不真實的感覺。傲天點起一根雪茄,在吞雲吐霧間釋放他的憂慮。
「我經常來這裡。」傲天望著波動的海面。靚亭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通常是一個人,偶爾和霍克來。」他吸了一口雪茄,聲音繚繞得與白煙一般輕柔幽淡。
「在這裡,我不必當傲世集團的總裁,不必當上官家的主人,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
他終於將眼光移到身旁那張清麗的小臉上,伸出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他深情望她。「妳怕我?」
靚亭一雙美眸水盈盈的,她的聲音像她波動的眼神般柔軟如絲:「我愛你。」她答非所問,卻是深情無限。
「但是妳怕我。」
「傲天……」望著他的眼神哀愁起來,她的心感到一陣酸澀。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沒有感情的人,即使面對愛情我也可以用我一貫的理智冷靜來面對。」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一點一滴地向她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但是我錯了,我的理智、我的冷酷全是成長背景、環境影響、壓力束縛促成的,但是愛上一個人卻是最原始的情感,最無法抑制的情緒。」他蹙著眉,深邃的眸有著心痛。「妳知道嗎?妳讓我看見了這麼幼稚的自己,當我看見妳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我竟然嫉妒得快發瘋了。」
「傲天……」氾濫的情感化成淚水湧出,顆顆墬落的水滴晶瑩如星鑽,淹沒了兩人盛滿愛意的眼神。她踮起腳尖伸出雙手緊緊地擁抱住他。「對不起。」
擁著她嬌小的身軀,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就像他強烈炙熱的濃情,團團將她包圍,那股吹拂在她耳邊的熱氣充滿了如火般的陽剛氣息,她幾乎一陣昏眩。
「不要怕我,原諒我的霸道,原諒我的任性,我不允許妳被別人佔有,自私也好,自作主張也罷,我只要妳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傲天……」哽咽的聲音完全被吞沒了,氾濫的愛意完全被擄獲了,四片唇膠著的剎那,纏綿相擁的靈魂再也分不開了。儘管滲入唇中的淚水是苦澀的,儘管熾烈忘情的熱吻似被奪去呼吸般令人窒息,儘管夜幕已逐漸籠罩下來,碼頭上熊熊的愛火,此時卻火熱地燃燒著,燃燒著……
***
霍克簡直要瘋了,赤虎幫在一夜之間全數瓦解,雖然神秘頭目還是不知其人,但所有分派的頭頭和底下的小嘍囉不是瘋了,就是逃了,幾個有良心的也自首了。一早當霍克進到辦公室,發現交易的毒品與槍枝全堆在他的桌上時,簡直傻了眼;警長是高興地直誇讚他,催他盡快交出報告時,還不忘提醒他做好加薪、升職的心理準備。
赤虎幫在舊金山成為歷史名詞了,沒有人敢提起這個名稱,甚至沒人敢承認自己曾是赤虎的一員,身上有赤虎刺青幫派標誌的人,全都以「自殘」的方式想辦法弄掉了。
霍克會不知道是誰幹的嗎?他苦笑不已,他真的是徹底敗給了上官傲天了,他就知道在傲天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的事,苦口婆心地哀求他,他甩都不甩你,為了一個女人,他可以動員他的黑道力量輕易地打垮敵手。哎──霍克忍不住長歎,他這個好朋友的地位實在是太輕太輕了。
這報告要怎麼下筆可真考倒他了,他不可能把上官傲天的名字打出來,傲世集團處理這種垃圾是連一點蛛絲馬跡的破綻都不會露出來的。他索性收起跨在另一張椅子上的長腿,把報告扔到一邊,抓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就走。反正一個人窩在辦公室裡想破了頭也沒用,跟傲天也好幾天沒見面了,乾脆找他去!
***
「是妳?」霍克一走進傲世集團的辦公大樓,就在傲天的辦公室外看見正與秘書吵個沒完的黛比。
「強森警官……」秘書小姐求救地向他哀嚎。
黛比則瞪著一雙妖艷的美眸劈頭就喊:「你來做什麼?」
霍克一派輕鬆自若,拍拍秘書小姐的肩示意她坐下,他看著黛比笑道:「史伯利小姐能來這裡,我為什麼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