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一聽,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連杯子也被他打翻了,全店的眼光都移到他身上。「你說什麼?說詳細點?」
「傲天。」霍克將他拉回原位,又遞給他一杯冰水。「你先別激動好不好?」他還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呢!
「快說,這事很嚴重的。」
「我跟你說赤虎幫販毒的事,你怎麼不覺得嚴重?這只是一般的搶劫,你卻反應如此激烈?」霍克沒好氣地瞪他。「事情就是我說得那樣,你到底想問什麼?」
「行李呢?行李裝些什麼?」
「衣服,日常用品,還有畫具,沒了。」
「還有。」傲天好像比他還清楚,「護照呢?你知道被欺負的那個女孩是誰吧?」
霍克的藍眼睛全打滿了問號,傲天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是個台灣女孩。」
傲天倒吸了一口氣,連心臟也狂跳起來,一把熊熊怒火在他胸口燃燒,如果真的是她,他非宰了那幾個混球不可。
「你該不會認識她吧?」霍克對傲天的反應實在太不能理解了。
「你快說好不好?」傲天快急死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
「沉……靚亭。」他回想起護照上的名字。
話一出口,傲天又激動地站了起來,這次翻倒的不只那杯酒、那杯冰水,連一整瓶酒都灑了一桌差點滾落到地上,還好霍克手快接住了酒瓶。
「傲天,你在發什麼瘋啊?」霍克趕緊將傲天拉了下來,他所認識的上官傲天是個連表情都很少的酷哥,他今天這模樣真的只有「發瘋」兩字可以形容。
傲天忿恨難平地握緊雙拳。「那傢伙是誰?」
機會來了。霍克非常嚴肅地看著他說:「是赤虎幫的人。」
那雙琥珀色的瞳眸如獵豹般透著懾人的光芒,連霍克見了都頭皮發麻,「難道……沈靚亭……就是你心中那個女孩?」
霍克還來不及看見他的表情,傲天就將他拉起來,連錢都沒付,只匆忙地對吧檯內的酒保說了聲:「老強,記我的帳。」
兩人很快地消失在大門口。
***
不要……為什麼這麼黑呢?我好怕啊!誰來救我……誰來救我呀……
「靚亭……」傲天一進入她的房間,見她痛苦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清醒,他立即打開燈衝到床前搖醒她。「靚亭,醒醒啊!是我,我回來了。」
靚亭惶然地睜開眼,立即撲進他懷裡,埋首在他寬闊的胸膛哭了起來。傲天心疼不已地擁緊了她,抬頭對立在門邊的艾瑪說:
「以後她睡覺時別關燈。」
艾瑪點點頭,憂心地望了一眼在一旁的霍克才離去,霍克呆望著眼前這一幕,他從來不知道傲天有這樣溫柔,這樣……深情的一面。
「好了,沒事了,別怕,別怕。」傲天擁著她柔聲呵護著,靚亭瑟縮在他懷裡顫抖;每次一作惡夢,她就宛如經歷了一番搏鬥,疲倦不已,只有依附在他懷裡,才能安穩地入睡。
安撫了她好一會兒,直到睡著了,傲天才讓她平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之後拉著已經呆若木雞的霍克離開。
才關上門,傲天就無奈地啟口:「她把那段記憶丟掉了,但是潛意識裡那份恐懼還是存在著,表面上看好像沒事,其實她真的很害怕。」
霍克把手擺在他肩上,用力地拍下兩下,話不對題地說:「老哥,恭喜了。」
「你在說什麼?」傲天瞥他一眼。
霍克誇張地睜大雙眼看他:「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她了!」
「我就是不知道。」傲天瞪他一眼,逕自走下樓,邊說:「跟我到書房去。」
霍克忍不住一陣竊笑,沒想到平常酷得亂七八糟的上官傲天,談起感情來也會不好意思咧!但令他振奮的是,因為沈靚亭的關係,傲天跟赤虎幫卯定了!
***
沁涼的夜風從開啟的落地窗拂來,揚起了她絲絲秀髮,她專注地持著畫筆與調色盤,細心地為畫布上的人物上顏料。
她那樣地專心、認真,描繪著每一個細節,甚至有人開了門進來,她都沒有察覺。
站在她身後望著那一雙沾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手,傲天下自覺地浮起了笑容,畫布上的畫不是窗外絢麗的夜景,而是正站在她身後的傲天。傲天除了讚歎她精湛的畫技外,更是感動無比,他發現自己愈來愈被這個恬靜的小女人給吸引了。
塗上最後一道色彩,總算大功告成,靚亭滿意地點點頭,待她一轉身,卻「砰!」地一聲與站在她背後的人撞個滿懷,她失去平衡地往後倒,傲天手快地扶住她的纖腰,靚亭嚇了好大一跳,睜著一雙大眼睛抬頭看他。
「傲天……哇!」她大叫了聲,手上的調色盤在剛才的轉身相撞時,整個壓到他身上,一身潔淨的白襯衫頓時花了一片;靚亭又驁又急,趕緊把調色盤和筆扔到一旁桌上,慌張地抓起桌上的紙巾往他胸前抹,不料不抹還好,一擦整個全糊了。
「喔!天啊!我……對不起,傲天……我不知道你在後面,你的衣服……對不起,對不起……」她懊惱不已,連聲道歉。
「靚亭。」傲天抓住了在他胸前的小手,柔聲笑道:「別管衣服了,洗一洗就好了。」
「可是……這是油畫顏料,洗不掉的……」她一臉的懺悔。
「那就扔了。」看著她緊張的模樣,他忍不住笑弓。「沒關係的。」
「對不起……」
傲天放開她的手,向前仔細地欣賞她的傑作。好一會兒,他回過頭,靚亭已是滿臉通紅地低著頭看著地面,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妳畫得真的很好。」他由衷地說。
靚亭的頭垂得更低了,但臉上卻無法自制地浮起了笑容。
「但是……」
還有但是啊?靚亭抬起頭來,秀眉輕蹙,小嘴也忍不住噘了起來,模樣可愛透了。傲天笑道:「不像我。」
她一張小嘴全嘟了起來,傲天笑容更深了,他實在愛極她那副毫不矯飾又自然純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