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情不喜多豈,更迫論說笑了,然而在這名甜蜜的姑娘面前,他竟輕易就釋放出難得的笑顏,這兩天凝滯的頹氣一掃即空。
就在她抱住冷無情時,她袖中的小蛇又溜了出來,她杏眼一膛、自然是躲不過冷無情的利眼了,他一張寒冰似的俊容又板了起來。
"這是什麼?""蛇……"她細聲的答。
這不是廢話嗎?希望連眨眼都來不及,瞬間小蛇已握在冷無情的巨掌中她驚慌一叫:"爹爹,別捏死它,它是孤兒,好可憐幄!";
希望有個天賦異稟的奇能,就是能跟人以外的一切生物溝通,大至獅子老虎。小至螞蟻跳蚤,她都能與之對話,這點是連武功絕頂的冷無情也望塵莫及的,但冷大堡主板起面孔的原因是,這條被他握在手中蠕動的小蛇,可是毒性十足的青竹絲那!這小妮於竟還說它可憐!"爹爹,小青是被狐狸偷襲,它的弟弟妹妹全被吃了,還好它及時破蛋溜出來,它跟我一樣是孤兒,好可憐幄!"說著,她一雙眼睛淚汪汪的,教冷無情心都揪起來了。
"你就讓我養它嘛!爹爹……"
他再不答應,她的眼淚可要掉下來了,沒想到一個堂堂嘯天堡堡主,叱吒風雲的江湖好漢,竟敵不過一個十五歲女娃的一顆眼沼,這不是讓武林中人笑話了嗎?但冷無情就是這等狂妄,他一向無視旁人眼目,一向不理是非流言。
嘯天堡能在武林群雄獨稱一霸,靠的就是十年前冷無情接手後殘冷酷絕的強悍作風打遍天下。
放眼武林正派,新勢力倍出,正邪勢立。而在新一代的武林好手中,就屬武林,四絕,名聲最為響亮。
豺、狼、虎、豹原本是形容凶殘之徒,卻冠在屬正派的武林四絕封號上,其因便是他們武藝之高強,殘酷的手段不亞於黑道,使得江湖人士聞名便為之喪膽。
而嘯天堡的白虎冷無情又可說是其中最為冷酷,因此,只要人不犯他,他絕不犯人;人若犯他,他絕不留情!所以,冷無情有很多敵人,但敢與他正面衝突的卻寥寥無幾;所以,,他更嚴密的保護著希望,因:為十五年來不曾踏出嘯天堡的希望,天真純淨。與世無爭的希望,會是他最大的弱點。
"別哭,爹爹答應你就是。"又是一記和熙如春風的微笑,剎那間,連天地也溫柔了起來。
小望兒一張小嘴吸的半天高,一雙秀麗的黛眉簡直快打成一個結了,原因是她最崇仰的冷爹爹在樹上哄上她兩句後,不但把她送回'凝水閣',逞自又關回望日樓,還派了他的貼身侍從棠翼看著她,這簡直要逼瘋她嘛!"棠哥哥,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你就告訴我嘛!"望兒像只八爪魚一樣,貼在棠翼背上嬌聲哀求。 棠翼一張被大當家訓練有素的酷臉,也禁不起甜蜜的小姐這般折磨,他一張俊秀的臉孔露出難色。"小姐,沒有堡主的命令,屑下不能說。"
"他是我爹爹,當然可以說。"紅兒蹦地跳到他面前,仰高了小臉,雙手合十,一臉楚楚動人。
"求求你嘛!棠哥哥,你就告訴我嘛!" "小姐………" "希望………"一聲柔似綿雲的呼喚傳來,一龔天空藍的裙衫隨著細碎的蓮步輕擺,來者是一名秀麗典雅,氣質出眾的纖柔女子,棠翼一見來人,在他剛毅的臉龐也不禁隨著佳人的到來而軟化了肌肉的線條。 三年前秘家一門慘遭惡人滅門,嘯天堡雖派人前去支援,毀了惡霸翻怨幫,但秋府僅剩重傷的大小姐秋水,之後她便為嘯天堡收留,與紅兒同住在凝水閣。
"秋蛆姐。"除了冷無情,紅兒就只聽秋水的話。
"棠大哥……"秋水一見棠翼也在,稍稍一怔,粉頰漾上一片紅雲,謙敬的行了札。
棠翼微笑頷首,輕聲應道:"秋姑娘。" 兩人交會的眼神,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縫緒情懷,只是柔慧如她,深沉是他,彼此只敢讓這隱藏的細線默默的牽引著。
"怎麼了?望兒。"秋水柔聲問她。
"爹爹一定有事,他最重視時間了,怎麼會例行的會議一開就開兩天?"看她的表情,不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是不會罷休的。秋水笑的慈藹動人。
"堡主日理萬機,年輕有為,我們應該多體恤他才對。
望兒當然聽不進去了,她黑白分別的大眼睛跟著棠翼,賭氣一說:"不說,我自己去問他。""小姐。"棠翼在她轉身時,已移位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小姐,請你不要為難屬下。"憑棠翼的功夫,一根手指就可以叫她服服貼貼;但他絕不敢這麼做。望兒忽地手一揚,袖中小蛇飛了出去棠翼微怔,一個閃身,紅兒立刻從他腋下溜出去。
"小姐。"棠翼趕緊迫出去,秋水也尾隨於後。
望兒並沒有貿然衝進望日樓,她還不至於大膽到這個程度。
犯了爹爹的誡命,屁股還是免不了挨打的,爹爹雖疼她,她闖了禍一樣難逃處罰。
但是她有殺手鑭,那就是她說來就來的眼淚,那可比任何絕世武功還具殺傷力。她準備坐在望日樓前守著,非等到爹爹走出來為止不可。
棠翼和秋水勸不動她,只好人內稟報;秋水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望著她精緻的小臉柔聲啟口:"望兒,兩天不見堡主,真的讓你這麼難受?"望兒聞言秀眉一垂,眼淚就接著掉了下來,澄澈的星眸像浸在盈盈水波中,好不動人。
"從我有記憶以來,爹爹不曾離開過我身邊這麼久,就算他去打壞人,頂多也只離開一天的功夫而已。"秋水疼惜地望著她,唇邊掛著微笑。
"為什麼你不喚他哥哥,偏要叫他爹爹呢?""因為我愛爹爹呀!"她想也沒想就回道。
愛?她怎懂得何調愛?秋水不禁失笑.心卻愁了起來,棠翼的影像不自覺地躍人她腦海,她只覺心痛。她只是一個寄人籬下,孤苦無依的孤女,怎配得談愛!此時她卻又聽見望兒甜稚的嗓音續道:"爹爹並不隱瞞我的身世,所以我很小就知道我是棄嬰,總比我長大了才來接受這個事實好。爹爹很疼我.十五年來,我知道他私底下偷偷在調查我的身世,簡直是大海撈針嘛!""望兒……"秋水見她美目含淚,卻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