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他起身拿起外套並幫檸濃拿背包,由她付了帳,他便發動機車載著她來到下一個路口的預定地。
檸濃跳下車時,正欲從真澄手中接過背包,但真澄未將背包交給她,反而領頭走向己先來到的學生群面前。
檸儂傻了,想阻止已是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同學們詫異不解的目光在她與真澄身上游移。果然印證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她想。貪圖一時方便讓真澄跟來,結果此刻卻擺脫不了這個瘟神。
「哈囉,學姊們晚安。」真澄大方的打招呼。瞄見另一旁站著一堆男同學,他回頭給檸濃一個嘲笑的眼神,檸濃恨不得伸手撕掉他那可惡的笑靨。
「檸濃,你跟學弟……」班上的學藝不解的詢問。
「我……這背包太重了,往這兒來的時候恰巧碰到學弟,他見義勇為,載我到這裡,但他有事,馬上就要走了,真的,他要走了。」
檸濃僵笑著,伸手擰著真澄的後腰,要他快順著她的話承諾離開。
真澄還未說話,學藝卻突然歎息了聲,「學弟有事啊,真可惜。」
檸濃聞言,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
學藝又道:「今天約了十個男生,其中一個因為急性盲腸炎沒辦法來了,現在男生少一人呢。」
語畢,學藝期盼的目光飄向真澄。
不待檸濃反應,真澄立即笑著搶答:「學姊有事,學弟願服其勞。」
學藝眼睛一亮,「真的嗎?可是你不是有事在身?」
「任何事都沒有學姊的吩咐來得重要。」
「太好了,那麼檸濃就交給你了。」
事情的發展太快,檸濃幾乎跟不上節奏,待她回神,一切已成定局。
學藝將今日的行程告訴真澄,而真澄也點頭應允加入。
檸濃著急的打斷兩人的交談,將學藝扯到一邊,「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交給他。」她瞪著學藝。
學藝抱歉的攤攤手,「你最晚來,同學們都已抽好鑰匙了,所以……」
檸濃盯向學藝身後一堆重色輕友的同學,她最晚到,同學們便急著抽籤撇掉她嗎?今日若不是真澄有來,那她該怎麼辦。真的投宿曉夜家嗎?
「你應該感謝我來了。」真澄傾身在她耳際如是說。
檸濃瞪他一眼,「你還說,若不是你方才進食太慢,我也不會是最晚到的女生,這會兒一定還有鑰匙可抽。」她心想自己一定可以認識他校的同齡男性,都是真澄害她錯失良機。
真澄搖搖頭,「不不不,我來才好,不然你們十個女生對他們九個男生,怎麼也擺不平這種情況,屆時多餘出來的女生或許不是你,卻一定心有不甘,同學間也容易為此傷了和氣,所以我的出現幫了你們大忙。」
檸濃瞪他一眼,「神氣。」
一旁的同學們都已上車準備出發,他笑拉著檸濃上車,隨著大夥一同往郊外駛去。
***
一行人來到某處沙岸、巖岸的交界點,生了營火便圍坐下來做遊戲並自我介紹,檸濃也從背包裡拿出一堆零食,大家邊吃邊玩。如此笑鬧到一個段落,有的人席地而坐聽著錄音機播放的歌曲聊天,有的人則已看對眼,一對對帶開閒聊。
真澄與檸濃在沙灘上漫步,偶然看見遠方有一處高崖,他牽著她一同攀上高處,漆黑的夜幕加上嶙峋的怪石,感覺恐怖又刺激。
坐在高高的崖上,海風冷呼呼的,檸濃早有準備,身上穿著暖暖的風衣,真澄就沒這麼好運了,他身上僅有保暖的背心,冷風便不留情的從他的領口灌進衣衫裡,冷得要命。
檸濃見他這副不濟事的模樣,嚷著要把風衣脫下來借他。
他揮手拒絕,「別開玩笑了,你這衣服借了我,一會兒你就會被海風吹得掛點,回去若生病,定又指我是罪魁禍首。」
檸濃巧笑倩兮,「可你對我『有恩在先』呀;想想看,若不是你硬要加入這次的聯誼,此刻我說不定來不了這兒賞玩,還得去投靠曉夜呢。」
她用話糗他,而他笑著拿她沒辦法。
看著檸濃穿裹著風衣,笑容甜甜,粉頰被冷冷的海風吹得紅通通的,真澄心一動,低聲輕輕說著,「我有一個好方法。」
「嗯?」她不解的抬頭。
「過來。」他輕喚。
檸濃走到他面前,他張手環抱住她,「這樣兩人都不會冷了。」
他的雙手交握在她身後,正好圈住她的世界。
檸濃仰頭望著他,在真澄眼中看見自己迷惘的容顏。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他緩緩低頭,吻上她軟香的唇瓣。
輕輕細咬,柔柔啃嚙,耳鬢廝磨地反覆輕吻。
許久、許久,他仍堅定地擁抱著她,在一切停止時,輕輕在她耳邊歎息。
檸濃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什麼也不想,放心地倚靠著真澄,認定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天地。
第九章
午後的校園,兩名少女正絮語著。
「你……你讓他吻你?」曉夜瞠大眼眸瞪著死黨。
「嗯。」檸濃輕輕點頭。
「為什麼?」
「因為氣氛很對。」
「氣氛很對?」曉夜糊塗了。
「你也有情人,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感覺。」
「可你跟他根本不是戀人的關係。」
「那時的情境太美,感覺很對,接吻似乎就變成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曉夜撫頭倒坐在座位上,「這可好,讓你去聯誼,沒想到你又聯到嚴真澄去。」
「怪就怪我運氣不好,那天鄰校的男生缺了一名。」
「現在呢?你跟嚴真澄又是怎麼算的?」
「順其自然。」檸濃老話一句,將方纔發下來的考卷折成紙鶴,隨手把玩。
「你沒問他為何吻你嗎?」
「沒想到要問。」
「太詭異了。」曉夜搖搖頭,「我記得你和他有一陣子並不對眼,怎麼這會兒『進展神速』,莫名其妙親了嘴?」
檸濃順著曉夜的話回想起自己與真澄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卻發現真澄變了。他的性子從原來的狂放慢慢轉變為內斂,急躁兼不羈的器宇亦已沉澱為成熟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