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扯扯真澄的衣袖,「快打招呼,否則學長有權依校規處分你。」
「怕他不成。」真澄冷哼一聲。
蹲在地上的校醫聞言,怒眉瞪向真澄,「你最好識相點,乖乖尊敬你的學長,否則小吳的傷我就不管。」
「你是校醫,診治小吳是你的職責。」
「而你是個高二生,卻不懂得遵守學校的優良傳統嗎?學弟向學長問好還是基本禮貌。」校醫生氣的指責他。
被忽略的檸濃靜靜坐在椅子上,校醫已為她纏上繃帶,此刻她想回到教室拿書包回家,但傲泉的雙手鉗住她的肩,教她不好起身。
真澄沒能堅持太久,為了小吳,他只得低頭,「學長好。」
傲泉點個頭算是招呼,他溫柔的扶起檸濃,「我送你回去。」
檸濃膝上的繃帶有些厚,加上傷處仍疼痛不已,行動不便,傲泉像是察覺到她的難處,他徵詢檸濃的意願,隨即再度打橫抱起她大步離開。
真澄瞪著兩人的背影,身後傳來校醫嘲諷的話語:「看著點,學著點,像傲泉那樣才叫真正的男人。」
***
計程車停在關家門口。傲泉隨即下車為檸濃開門並抱起她。
「麻煩你了。」檸濃伸手攬住他的頸,臉色微紅。
「『舉手』之勞。」傲泉輕笑,語意幽默。
檸濃也為他這句話絕倒,逸出輕輕的笑聲。
按了自家門鈴,開門的是關母。
「檸……你怎麼……」關母瞪著自己的女兒被抱在另一個男學生的懷裡,保守的個性幾乎受不了這等驚嚇。
「媽,我在學校跌傷了腳,是他──我們的學生會會長,熱心助人,送我回來的。」檸濃向母親解釋著。
「伯母好。」傲泉客氣一笑,斯文的外貌俊逸瀟灑。
關母從怔愣中回神,連忙招呼女兒和傲泉進門。
這會兒關父還未下班,只得勞煩傲泉將檸濃抱回二樓臥室休息。
「謝謝。」檸濃被放在自己的床上,再度輕聲向傲泉道謝。
傲泉只是笑笑,便隨關母帶門離開。
檸濃坐倚著床頭櫃,腦袋爪子裝滿了傲泉的笑臉。很明顯的,早先對真澄的傾心,這會兒全轉移到傲泉身上了。
為什麼她從沒發現和自己同齡的傲泉,原來是如此優雅迷人的男性呢?
傲泉和真澄不過差一歲,但前者的成熟度遠遠勝過後者。
檸濃胡思亂想著,仔細追憶往昔對傲泉的印象。
傲泉在今年升上三年級時,同時被師長和學生們薦選為學生會會長,聽說他曾與隔壁班的大美人趙清影交往過一陣子,後來清影轉學,他又結交了另一個冷艷型美女,但很快便分手了;又聽說傲泉前兩年身體極不好,來學校上課時,半數以上的時間都在保健室裡休息養病……
耳邊聽見兩聲敲門聲。
「請進。」進來的是關母,方纔她請傲泉到客廳喝了杯茶並鄭重道謝。這會兒她送走傲泉,上樓來教訓女兒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好端端一個女孩子家,走個路也會跌倒,還麻煩人家送你回來。」關母落坐於女兒床沿。
檸濃撒嬌地賴進母親懷裡,甜甜笑著,「我在想事情,一個不注意就跌倒啦。」
「我看看你的傷。」關母掀開女兒覆在腿上的被子,檸濃兩膝皆被裹上厚厚的繃帶。
她輕輕解開繃帶,露出擦過優碘的深咖啡色傷口。
「輕點輕點,媽呀,你弄疼我了啦。」
「怕疼,下回走路就當心點。」見女兒已凝血的傷口,關母的心揪得緊。
「人家都快疼死了,你還念我。」檸濃因兩膝傳來的痛楚而蹙眉。「我要告訴爸爸,你欺負我。」
「你有膽子跟你爸提?」關母眉一揚,千還是記得為女兒縛好繃帶,「你就是被你爸爸寵壞了,這麼大了還不知保護自己……」
「媽……」檸濃輕言討饒。
「好啦好啦,我不念啦,你先休息一會,晚點我再幫你換藥。」
關母起身欲走,又被檸濃拉住衣袖。
「我聞到糖醋排骨的味道,晚餐──」
「晚餐你只能吃白飯配魚。」
「媽──」
「在你傷好之前,我要限制你的飲食,讓你好好記得這一次的教訓。」
「我只是──」檸濃話未完,關母已隨手帶門離開。
檸濃委屈的躺平,有些埋怨母親的狠心,但隨即想起今日與傲泉的接觸,她又漾起甜蜜的笑靨,明日上學,她要向曉夜炫耀她的好運……
砰!
什麼聲音?檸濃自懷想中驚醒,她側頭一望,右側的落地窗已被推開,真澄大剌剌的步進她的臥房。
「你……你……怎麼會……」她撐起身子,幾乎說不出話。
「我來看你。」他說,並向她走近。
「我……我……你……」檸濃慌了,她的房間除了方纔的傲泉,從未讓男人進來過,就連過去交往過的趙、林兩位學長也不曾進來,而真澄就這樣毫無顧忌地闖入她的私密空間。
「這是我家,你要找我,也該從正門來……」
「我不想驚動或麻煩你的家人。」
這是什麼話?又不是做賊,有必要這麼偷偷摸摸嗎?
「你的傷還好吧?」他貼著她坐在床沿。
檸濃不習慣的往旁挪了挪,「你問就問,不要靠近我。」
他正伸手想拂去她肩上的長髮,聽了這話,手指纏繞著她的髮絲卻沒有下一步動作,「我的靠近又怎麼了?上回我親吻你時,你可沒有反對,再上上回在學校,我抱著你,你也是柔順的服從著。」
「住口住口。」檸濃臉紅的推著他,「那幾次是你逾越,而我被你嚇傻了……」
「只是嚇傻?不是因為你傾心於我?」他直視著她的瞳眸,教檸濃無從逃避。
「我……我承認,我確曾心儀於你,但現在,我不要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方才粗魯、不懂憐香惜玉、你會傷害我,教我被『真澄後援會』的學妹們攻擊──」
她的話止於他突然的親吻。
他的唇輕輕貼著她,只是貼著,沒有纏綿的舌液交流或是吮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