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過屋內的擺設後,這位絕色美女居然面露灰心。
遣開楚越越,冷清夜端了杯茶給客人,和她在客廳討論租屋的相關事宜。
「我照著紅條上的地址來時,沒有想到這裡的環境會這麼好。」美女如是說,連開口詢問租金的勇氣也沒有。
「很高興你喜歡這裡。紅條今早才貼出去,你是第一個來看房子的人。」
冷清夜說話的同時,順便朝廚房投去一瞥,只見楚越越對地出了個OK的手勢。
「既然喜歡的話,要不要住住看呢?」冷清夜問。
「住在這裡?可能不行吧,我的預算並不多。」女子說了個數目,明白地表示自己的能力範圍。
冷清夜笑著搖頭,「那不是問題。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這裡,如果你能把這兒當作自己的家一樣照顧的話,那麼歡迎你成為我們的室友。」
楚越越衝了過來,「是啊,歡迎你加入我們。」
望著少女那張清麗動人的小臉,還有屋主那溫和的氣質,美女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能租到這樣好的房子已屬不易,而室友顯然又具極好相處的人。
「那麼,我可以即刻住下來嗎?」她笑著問。
楚越越搶先一步答話,「當然。我幫你把行李拿到樓上。」她搶過女子身旁的一小袋行李就往樓上跑。
冷清夜笑指著楚越越的背影,「她是楚越越,我是冷清夜。」
「我是秋艷霜。」女子笑著回應,跟著冷清夜走上三樓。
☆ ☆ ☆
分手的這幾個月來,衛宇衡沒有和冷清夜聯絡過,她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直到一次她和兩名房客一同到誠品去看書。她才在某本商業雜誌上看見衛宇衡結婚的消息。
原來他要分手,除了察覺她的心情外,也是因為他要結婚了。
不明白為什麼,冷清夜突然想知道,衛宇衡的新娘是個怎樣的女子?他用錢買下她,卻對另一個女人提出婚約,是她不及那名女子嗎?
縱使他曾經喜歡過她的身體,而顯然在他心中,她不過是一名「付費使用」的女子罷了。
自卑的情緒再度浮上心頭;縱使現在她已擺脫了那個頭銜,但她相信,這一生她將永遠無法面對自己,更無法抬頭挺胸的做人了。
因為,她曾經為錢販賣了自己……
「清夜,你看看這本攝影專輯,裡頭的照片都拍得好棒喔。」楚越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衝到她面前。
「喜歡就買啊,難得藝術有價。」秋艷霜在一旁回道。
放下手中的雜誌,冷清夜突然覺得沒有辦法面對人群。「我有點不舒服……這樣吧,你們繼續在這兒看書,我先回去。」也不待眼前的兩人有所反應,她便轉身離開。
「清夜好像心情不好呢。」楚越越斜著小腦袋說。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待會兒回去時,幫她帶一籠小籠包,也許可以讓她好過點。」秋艷霜點點楚越越的頭,讓她專心於眼前的書上。
「可是清夜喜歡的是順成的蛋糕,小籠包才是你喜歡的!」楚越越困惑地說,「為什麼要用小籠包去安慰清夜?」
秋艷霜揚揚眉,「清夜喜歡我們兩個勝過順成的蛋糕,如果小籠包能讓我們開心的話,她也會更高興的,懂嗎?」
「不懂。」楚越越搖搖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不懂就別問,照著做就是了。」秋艷霜很酷地說。
楚越越狐疑地瞇了秋艷霜一眼。相處久了,每個人的本性都會顯露出來,而冷清夜和秋艷霜兩個年齡相當的女子平日就以戲弄她為榮,和初遇時的感覺差別甚大,有點恐怖。
☆ ☆ ☆
散步了幾分鐘,冷清夜起伏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她走回小別墅,門前等候的身影卻嚇了她一跳。
「好久不見。」他說。
她開了門,像對一個老朋友似的問:「要進來坐嗎?」
「方便嗎?」
「進來吧。」她帶頭走進屋裡。
倒了杯水給衛宇衡,冷清夜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等他開口。
「你……這裹住得還習慣嗎?」他緊握茶杯卻不喝上一口,只貪戀地凝望她。
「這裡的環境很好,要適應不難。而且我有兩個室友,她們會幫忙我照顧這個家。」提起楚越越和秋艷霜,她笑了。
「我很抱歉這樣貿然前來打擾,只是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的情形如何,有點擔心——」
她截斷他的話,「你呢?新婚愉快嗎?」
他一震,「你知道了?」
「剛才去書店翻雜誌看到的。也許我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她真的不太注意「時事」,才會在他結婚兩個月後,才知道這件事。
衛宇衡低頭望著茶杯,靜默半晌,終於吐出了幾個字——
「不好,我過得很不好。」
「為什麼?」她問,像問一個好朋友。
衛宇衡瞪向冷清夜,不敢相信她竟這麼問;難道她看不出來,他想她想得發狂?在那一年多的相處中,他究竟傷她多深,竟讓她沒有辦法體會他的心情?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一定傷你很深吧。」
冷清夜有些愕然;話題怎麼變了?
「我知道的,只是慾望蒙蔽了我的眼——」
「不要說了!」她倏地打斷他,她不要再聽見任何有關那段日子的語句,她不要想起那段「賣身」的歲月。
「不,我要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上前摟住她。
「放開我!」冷清夜的情緒開始不穩,那種道德壓力又襲向她。
「不放。我也不想放!這些日子,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想什麼?想她這個「寵物」嗎?想她在床上迎合他的模樣嗎?冷清夜無法不這麼想,與他之間的難堪過往是她最想抹去的記憶!
情緒到達崩潰的臨界點,他的擁抱擊散了她的冷靜。
「不要!」她猛然尖叫,奮力推打它的胸膛,「不要再說了!求求你……」
強烈的自卑與自厭再度襲來,在他面前,她是不是注定矮人一截,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