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冰融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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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菱菱,快,你快走,那條有角的是神蛇王,血腥味把它引出來了!」刁翠鳳抖著聲說。

  「不,除非您一起,否則我不會走的,大不了我陪您一塊死。」刁月菱堅絕萬分地說。

  刁翠鳳感動地看著月菱,心裡覺得十分安慰。

  「阿娘知道你孝順,可是老天偏偏這麼捉弄人,讓我們母女倆吃了這麼多苦頭。你看蛇王頭上的蛇角,那是百分之百能治好你體內寒毒的寶物啊!可是阿娘偏偏卻是一族之長,不能瀆職,不然我早就偷殺了蛇王、為你取角了……」她感慨萬千。

  「那個蛇角可以解我的寒毒?」刁月菱驚駭地瞪大眼,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也可為聶大哥解毒?

  「對,那可比蛇血有效百倍以上。」刁翠鳳喃喃說著,雙手用力一掙扎,掙脫出月菱的懷抱,「你是乖孩子,不要再為阿娘耽擱了,快點走吧!希望來生你還是我的女兒。」她將月菱往外用力一推。

  同一時刻,群蛇像無數黑帶,瘋狂地朝血流滿身的刁翠鳳身上捲去。

  「不!」刁月菱痛聲狂吼,眼睜睜看著阿娘被蛇群勒斃,隨後被蛇王吞入腹中。

  刁月菱心痛的幾乎瘋狂,她撿起阿娘掉落的匕首,瘋狂地朝蛇王衝過去。

  「你殺了我娘!我要你死!」她瘋了似的拿刀往蛇王猛刺,狂噴的蛇血噴了她滿身都是。

  其他的神蛇眼見蛇王被攻擊,都驚慌的四處亂竄,不敢靠近。

  蛇王的身體痛苦扭動著,頭上的角不斷在刁月菱眼前晃動,刁月菱看的雙眼發直,揮刀往角砍去。

  我要蛇角!我要救聶大哥!

  刁月菱用力揮刀,連砍了數下,蛇角鏘然落地,她撿起蛇角,趕緊拔腿狂奔,拚命往洞口逃去。

  出洞後,她將蛇角收好,隨即在腳旁發現了阿娘留下的布包;她拾起包袱,火速地朝林問的小路狂奔。

  這一次輪到她了,她將順著聶大哥的腳步,由此路奔去一個她所未知的世界。

  不知跑了多久,出了樹林她才發現天色已經亮了,一條大河橫亙在她的眼前。她沒力氣再逃了,在河岸邊找了片隱密的草叢便藏進去休息。

  喘著氣,她一想起阿娘的慘死,淚水就不聽話地奪眶而出:她一直認為阿娘總是以族務為優先,女兒並不重要,但直到今天,看著阿娘保護她到最後一刻,她才瞭解阿娘到底有多愛她。

  她哭了一會兒,想起了那個包袱,便從肩上取下打開,發現裡面有封信,還有幾個小布包,於是她決定先看信。

  讀完了信,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氾濫,因為信裡每一句都是阿娘的叮嚀。阿娘不放心她沒看過外邊的世界,在信上仔細教她如何使用銀子,還囑咐她盡量裝得像個漢人,更提醒她要小心安全、保重身體……裡面寫滿了為人母的掛心及不捨。

  刁月菱哭得肝腸寸斷,但她拚命克制著激動的心情,因為她知道阿娘不會喜歡她這麼悲傷的,她得堅強一點,才能讓阿娘放心。

  於是她開始看那些小布包,第一個裡面裝著阿娘為她準備的防身毒粉、第二個則裝著許多碎銀塊,而最後一個布包,則包著阿娘隨身佩戴的玉珮。

  看著玉珮,刁月菱再也無法強裝堅強,她放聲痛哭,將頭埋進了雙膝之中,漫溢的淚水流滿她的雙頰,卻帶不走她心魂俱碎的痛楚。

  她的哽咽聲就像對上天的控訴,不平老天帶走她心愛的母親,聲聲啜泣混合著隆隆的水聲,迴盪在空曠遼闊的江河畔。

  第七章

  月正當空,一道白影躍入應天城西「普濟寺」的圍牆,如輕風一般捲進了正中央的大殿;只見殿內盤坐著幾名正在唸經的僧侶,他們並未發覺有人闖了進來。

  大殿正中是一座兩層樓高的威嚴巨佛,黑影就立在佛像的左肩上,他傲視著底下的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會被發現。

  伸出手,他朝佛像的左眼挖去,佛眼就如同容器的蓋子,被撥了開來。

  他往裡頭一看,臉上露出喜色,「好極了,終於給我回來了!」手指一勾,一個蠟丸滾了出來。

  他接住蠟丸,將佛眼回復後,隨即從佛肩上直直躍下。

  足尖一點,他無聲無息地飄落地面,接著便如一抹鴻影穿過了盤坐的僧侶們,像鬼魅般地消失了。

  僧侶們覺得一陣輕風吹過,張開眼,只見搖晃的燭火在殿中熠熠舞動著。

  + + +

  看了蠟丸中的字條後,尉遲靖火速地往城郊的秦淮河畔趕去,聶無方這次整整慢了一個月才回應天,害得他天天去「普濟寺」等消息,佛眼都快被他挖爛了!若真如此,他們只好另找一個傳遞消息的地方。

  雖然夜色暗沉,但他一到河畔,便輕易地從風中感受到聶無方身上散放出的冷冽殺氣。他倆是一輩子的競爭敵手,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聶無方獵豹般的氣息。

  他在一片亂巖堆俊找到了聶無方,但他立刻便感覺到不對勁:只見聶無方靠坐在地,垂下的臉看不出表情,這麼沒精神,莫非是過於疲累或受傷了嗎?但以聶無方狂傲的性格,就算快斷氣了也會堅持昂然挺立的。

  而且最怪的是,聶無方的身上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你來得……太慢了。」聶無方微哼著。他可是費盡了最後的力氣才將訊息留在「普濟寺」,怎想到尉遲靖這麼久才來。

  「老聶,你在搞什麼鬼?」尉遲靖屈下身,推了聶無方一把。

  但他的手才碰到聶無方的黑衣,便驚駭地縮了回來,定睛一看,手掌上沾滿了血。

  「又來了……」聶無方一聲低語,聽得出他十分衰弱。

  「什麼又來了?你說清楚一點,還有這些血到底是怎麼回事?」尉遲靖一把扳過聶無方的肩膀,月光之下,只見他的臉色發黑,樣貌十分嚇人。

  「從剛開始的每十天,到……現在的每三天,我的身體,就會莫名其妙的大出血,今晚也是。」聶無方蹙緊眉頭,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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