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靖心急如焚;她到底傷得怎樣?不會剛好射中心脈了吧!大手一掀,他一不做二不休地扯開了她的衣襟。
「這……」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她左胸有一個酒杯大的傷口,位置就在心坎處,鮮血不斷由傷口湧出,白雪似的肌膚上沾染著觸目驚心的濃艷!
他的心猛地疼痛起來,看來那顆紅寶石不但穿進了她的體內,還射傷了她的心臟,這麼重的傷勢,會不會……
「白兒,不要怕,你沒事的。」但他沒說實話,除了安慰她之外,他還為她點了止血的穴道,並且按緊她的傷口。
該死的寶石和《八葉真經》!他在心底咒罵,恨不得摧毀手邊的一切!
是不是來自布宮的東西都是詛咒,都和她相沖,都想奪去她的生命呢?她已經逃得那麼遠了,為什麼這些鬼玩意兒還是不放過她!
他將她緊擁人懷,心裡難受的像是被火焚燒,絕望、焦急和憤怒的情緒毫不留情地撕扯著他,讓他嘗到前所未有的痛楚。
老天爺不但處處難為她,現在連他也不放過,在他好不容易遇上心愛的女人之後,卻要將她從他手中奪走!
在他的懷裡,白瑪咬牙痛喘,渾身發冷。他好溫暖,卻讓她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冰冷,感受到死神如此逼近。
她會死嗎?她感覺心臟被刺穿了,她覺得好痛,痛得快要麻木了但事情並非如此,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發現自己其實不是失去知覺,而是劇痛正在一絲絲地減緩,每喘一口氣,流失的生命好像又回來了一分,她試著張開眼睛,望見了焦慮的尉遲靖。
「白兒,堅強一點。」見她睜眼,他趕緊鼓勵她,希望能有奇跡發生,她可以撐下去。
沒想到她竟然說:「我……慢慢不痛了……」
真的嗎?他不可置信地移開為她止血的手掌,只見那個猙獰的傷口竟已縮小了一牛,不但如此,還不斷地持續收縮,最後在他的注視之下完全癒合不見了!
「你的傷好了!你沒事了!」他忘情地抱緊了她,狂喜不已。
被他緊緊摟著,她想笑,卻沒有力氣。
沒死,就表示還能持在他的身旁,她的心願很小,就算只能多留一秒也好……她搞不清是不是體內的法力救了她,但不管是什麼讓她活下來的,她都感激萬分。
倚著他的胸膛,她覺得好疲累,同時更加發覺自己是這麼的眷戀他,好想永遠倚在他的懷裡。她在溫暖中合上眼,幾乎沉沉睡去,但當他的掌輕柔地撫上她的肩頭時,她突然發覺不對勁。
她低頭一瞧,只見自己衣襟掀開,左半身幾乎毫無覆蓋!
這一驚非同小可,「放開我!」她立刻掙出他的手臂,抓緊了衣服,蒼白的臉頰倏地染紅。
尉遲靖歉疚一笑,「對不起,我急著查看你的傷勢,所以顧不了這麼許多,而且我也不是沒看過……」他越說越小聲,笑容變得壞壞的。
雖然沒聽清楚他最後的話,但看他笑得那麼詭異,白瑪的臉更紅了,好像著了火一樣。
尉遲靖注視著她,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見她沒事了,他的心裡充滿了喜悅,但隨著眼光移向她佔血的衣襟,他臉色一變,心疼和憤怒倏然取代一切。
「白兒,那顆該死的紅寶石為什麼要攻擊你?」他瞇著眼,神情十分陰鬱。
一聽見寶石二字,白瑪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盡,眼中湧起驚恐。
「我不知道,但我想它一定是個妖怪。」她心有餘悸地說,小手捂緊心坎。
「妖怪?」尉遲靖瞪大眼睛。
「如果不是妖怪,它怎會說話?又怎麼可能像活物一般在空中飛舞?而且它早就呼喚過我了,剛才聽見它的聲音,我才知道原來十年前就是它蠱惑我走進活佛的法陣!」她激動地說。
尉遲靖更加吃驚,這顆寶石從十年前就開始作怪了?
「它到底想要幹什麼?這樣處處針對你,總該有個理由才對。」
「你問我也沒用,我自己也不明白,但被妖怪纏上,總不可能是好事,本來我就會死,現在不知會不會發生別的變故!」白瑪沉重地說。
她怎樣也忘不了,那一晚在法陣中綻放光明的,除了金色的活佛法力之外,還有皮筒上妖異閃爍的紅寶石,也許早在那時,這個妖怪就想附身到她的身上,所以才操縱她闖進密殿,一味地朝它靠近!
問題是,它究竟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為什麼它偏偏選中她呢?
她覺得好迷惑,而且打從心底感到害怕,被一個妖怪穿心而入,怎麼想都令人恐慌。
她忐忑難安,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見她如此,尉遲靖真心疼,「白兒,其實你不用害怕,這顆寶石裡面藏著《八葉真經》,進入你的身體之後,也許可以吸去活佛的法力,從此就沒有任何力量會傷害你了。」他希望事情真能如他所說的圓滿解決。
真的是這樣嗎?雖然活佛的確把法力灌進了寶石裡,但不代表寶石進入她的身體後會自動吸去存在她體內的力量,讓她從慘死的厄運中逃過一劫。
「尉遲大哥,我不像你這麼樂觀,這顆紅寶石真的太詭異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憂心忡忡,手指緊緊地揪住胸口的衣服。
尉遲靖托起她的臉,要她抬頭面對他,他的黑眸堅定閃亮,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白兒,不管這顆寶石是個聖物、或是邪惡的妖怪,我都會盡一切的力量保護你的安全,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他堅定地說。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像雷一樣擊中白瑪的心,令她不住輕顫;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為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向她保證?他的態度為何那麼肯切,好像許下了一個不可動搖的誓言!
她不懂他在想什麼,她也從不真的認為他心軟善良,但他對她的照顧和保護,早已超過她能理解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