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急的模樣,讓尉遲靖胸口的痛苦瞬間好了一半。
「別哭,我沒事。」他安慰一笑,掙扎地舉起手要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痕。
可是他的舉動卻讓白瑪大驚失色,她慌亂地閃避,彷彿他會燙人似的。
尉遲靖驚訝地望著她,不解她為何這麼害怕?他發現她眼神愁鬱,神情更是淒楚,看起來很不對勁。
「白兒,你怎麼了?」他擔心地問。
「你不要接近我,我……我變成妖怪了!一個殺人的妖怪!」白瑪的淚流得更凶,雙唇微微顫抖,臉上充滿絕望。
她挪動身子,一寸寸拉遠和尉遲靖的距離,那模樣就像她怕自己會傷害他似的。
尉遲靖錯愕不已,他沒想到她居然說自己是……妖怪!她的身體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讓他萬分心疼。
他努力坐起,而後出其不意地把她摟進懷裡,這才發覺她冷的像冰,不禁將她環得更緊,「白兒,別哭了,你會失常只是因為太過激動,你不可能是妖怪的。」他柔聲勸哄著。
但白瑪卻驚恐掙扎,極盡所能地想要逃出他的懷抱。
「不,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快放開我!快走開!」她根本聽不進尉遲靖的話,只是一味地推開他,就像一隻受傷害怕的小動物。
但尉遲靖就是不放手,他輕輕摩掌著她的發,溫暖的氣息像火焰一樣包圍著她,雙臂擁緊她顫抖的肩膀,不讓她逃離分毫。
他的溫柔讓白瑪更加心酸,她再也不配擁有這一切!
「尉遲大哥.你別再對我這麼好了,那顆紅寶石真的是個妖怪,我已經被它同化了……」她垂下頭,聲音破碎微弱,淚水像是流不盡似的,不斷滾落而下。「當時你命在日歹,我急得快要瘋了,那個妖孽就趁我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控制了我的意志,蠱惑我發狂殺人!」
她記得很清楚,當她看見那柄利刃即將刺中尉遲靖的那一刻,邪惡的聲音突然又在她的耳邊響起——它叫她殺人,殺光所有的敵人,一個也不要留!
在那瞬間,失去尉遲靖的恐懼凌駕了一切,她滿腔的恨意突然炸開,讓她變成一個只想殺人的妖女,渴望鮮血的氣味。
想到這裡,她劇烈地顫抖起來,無比畏懼那個恐怖殘忍的自己;已經著魔一次,她還能做個正常人嗎?總有一天那顆寶石會再次奪去她的意志,讓她失去自我,被魔化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妖女!
「別嚇自己,白兒,那可能只是……你的錯覺,只不過是顆寶石罷了,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尉遲靖將她擁得更緊,口氣十分固執。
他不想看見白瑪絕望的模樣,更無法忍受她認為自己是個妖怪。
白瑪用力甩頭,雙手抗拒地抵住他的肩膀,哀慟大喊:「不!你看這些慘不忍睹的屍體,想一想我剛才殺人的樣子,難道這些都是錯覺嗎?你也看到我……我只用手掌,就能硬生生的劈下人頭,莫非你要說,這也不是真的!」
在白瑪哀切的逼視下,尉遲靖的心沉到谷底。
他當然沒忘記那雙血紅的眼睛,還有那副噬血陰殘的表情,但他真的不願相信,那時的白瑪……是個令人膽寒的妖魔。
見他答不出話,白瑪在他的懷裡抖得更厲害。
「遲早有一天,我會忘記人心,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妖女,尉遲大哥,你可知這會造成什麼後果……」她的淚水占濕了他的衣襟,滾燙地烙上他的胸口,讓他的心畫過尖銳的痛楚。
「別再說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因為我絕對不會讓這個該死的寶石再持在你的身體裡,我一定會找出方法消滅它廠他揉著她的發,在她耳旁堅定地說。
不管這個鬼東西想幹什麼,他都不會讓它得逞的,從現在開始,他要把所有妖怪、妖法都趕得遠遠的!
他看夠了她的眼淚,他要給她一生的快樂,
他將她擁得更緊,並且在心底發誓,這輩子他絕對不放開她了,老天有本事就來跟他搶好了!
胸口的傷劇烈絞痛,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至完至陷入黑暗之中,但就算昏了過去,他的臂膀仍舊緊擁著懷裡的脆弱人兒,一如他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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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冰涼的感覺,輕柔地觸撫著尉遲靖的面頰,喚醒了他的意識;他張開眼睛,見到白瑪靠在他的身邊,正伸出指尖抹去他唇角的血漬。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你一直嘔血不止……」看見他清醒過來,白瑪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了地,她的眼中盈著淚水,臉色很蒼白。
她憔悴的模樣讓尉遲靖微微心疼,他知道自己就這麼昏了過去,一定把她嚇壞了。
「沒事,吐幾口血要不了我的命的。」他忍著痛,擠出一絲笑容。
他傷成這樣,卻還不忘安慰她,讓她心裡又難過又內疚,「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不但讓你的行蹤曝光,又害你身受重傷……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快點走呢?這樣你就不會被迦羅打傷了。」
「別再說這種傻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棄你不顧。」他皺緊眉頭。
「可是你差點會死!」所有的焦慮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白瑪再也忍耐不住,哽咽低喊:「我父親早已死在迦羅的手中.如果你再被他殺丁,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反正我的命能延續多久也沒人知道,為什麼不把我交給迦羅,看他是要殺了我,或愛怎樣對付我都行!」
淚水撲簌簌落下,在她蒼白的頰上畫出晶瑩的淚痕,細碎的抽噎聲,透露出她心底的痛苦。
尉遲靖驚愕地望著她,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麼激動的話……她會這麼難過,是因為她很在意他嗎?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他感覺得到,她—定和他一樣,成了愛情的俘虜,他們兩人的心是緊緊繫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