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宿命,冥冥中她注定要成為我的僕人,逃也逃不掉!」白瑪得意狂笑。
「你——」尉遲靖憤怒地顫抖起來,渾身盈滿殺氣,「你給我出來,不要躲在白瑪的身體裡,出來和我面對面的戰鬥!」
「你去死吧!」白瑪手一抬,刷地削向尉遲靖的胸膛,尉遲靖及時一閃,胸前仍是被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他咬緊牙,克制住攻擊的衝動,因為他一出手,會受到傷害的是白瑪,那個該死的妖攀根本就不痛不癢;但若不攻擊,他又該怎麼做?
妖怪冷笑一聲,「你躲得還挺快的嘛!但你以為這樣我就殺不到你嗎?告訴你,你最好乖乖受死,若是再敢躲開,我就戳瞎這個丫頭的眼睛!」她舉起手指逼近自己的眼前,嘴角掛著陰狠的笑容。
「不!你不能這麼做!」尉遲靖怒吼。
「我當然能,不管她看不看得見,我都可以控制她繼續殺人,」妖怪得意地說,突然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更加殘忍,「你不信?好,我就先把她刺瞎,再來殺你,就算沒眼睛,我照樣能要她把你碎屍萬段!」
話聲剛落,就見白瑪伸直手指,用力往自己的眼睛戳去!
尉遲靖看了連心跳都要停了!他立刻撲上去,在千鈞一髮之際,扣住了她的手腕。
「白兒,醒一醒!別讓妖經繼續控制你!」他朝她吼著,企圖將她喚醒。
「我說過,她的靈魂已經被我壓制住,就算聽得見你的聲音,也不可能醒過來,你死心吧!」白瑪的力量大的出奇,輕易就掙脫了尉遲靖的挾制,手掌一揮,這次直接砍向尉遲靖的頸項。
他來不及閃避,眼看就要身首易處,但此刻他只在意—點他不相信他喚不醒白瑪!
「白兒——」
強勁的力量切入尉遲靖的頸子,削開了他的皮肉,鮮血四濺而出,但緊接著,攻擊突然硬生生的止住!
「不,不可能——」妖經憤怒嘶吼,但下一秒,沙啞的音調卻被一個痛苦的女聲所取代。
「你走!你不能傷害尉遲大哥!不能——」從那張灰紫的唇間,居然傳出了白瑪的聲音,她的語調顫抖淒楚,卻又頑強抗拒。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尉遲靖喜出望外,「白兒!」他興奮狂吼。
這呼喚像是加強了白瑪覺醒的力量,她猛烈地甩著頭,而妖經的聲音不甘心地爆散而出,「不可能!你不可能醒過來!我——我一定會再回來!」
隨著聲音的消逝,白瑪的紅眼瞬間回復成黑色,她茫然地瞪著前方,彷彿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被一股熟悉的力量猛烈擁抱住,她才像是回到了現實,淚水由她的眼眶中滾滾落下。
她倒在尉遲晴的懷裡,絕望地放聲痛哭,淒切破碎的聲音令人斷腸。
第八章
「太好了,你清醒了!」尉遲靖喘著氣,將白碼緊緊擁在胸口,他的心跳狂亂急促,毫無隱瞞地暴露出他的驚恐。
死不足懼,真正令人害怕的應該是身不由己的無助感,他實在不敢想像,如果白瑪永遠也無法從妖經的勢力中掙脫出來,她的靈魂會有多痛苦!
白瑪全身無力地靠著他,身子抖得像一片落葉,顯然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她突然抬頭看他。
「你的傷……還好嗎?」她痛苦地望著尉遲靖頸上的傷痕,那裡還在不斷地湧出鮮血,也許只要再深幾許,他就性命難保。
「我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你別放在心裡。」見她又愧又急,他輕聲安慰道。
白瑪自責地別開臉,無法面對他,「別放在心裡……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我差點就殺了你!殺了我最……最……」
她差一點就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沒臉說出「愛」這個字!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撇下她,她聽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想要代替她成為妖魔的俘虜!他是這樣的愛她,願意付出一切來保護她,但她能給他什麼?難道是死亡嗎?
雖然在最後關頭,她憑著意志力搶回了身體的主控權,但這暫時的平靜能維持多久?也許下一秒鐘,妖經又會開始興風作浪!
想到這裡,她恐懼得全身狂顫,立刻用力地推開尉遲靖,轉身跑出屋子。
但他輕易地追上她,用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牢牢困在懷中。
「你要去哪裡?」他望進她驚慌失措的眼中。
「我不知道,但我要離你越遠越好。」她死命掙扎,恨不得能插翅而飛。
「不准離開我!」尉遲靖強硬地說。
望著一臉堅決的他,白瑪的怒氣像火藥一樣炸開,「你怎麼還能留我?剛才發生的事隨時會再重演,如果我不走,遲早會殺了你!」她寒著臉,眼神悲怒交集。
「你能走到哪裡去?遠離我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他把語氣放緩,試圖穩定她紛亂的心情。
白瑪痛苦地搖搖頭,她知道無論去到哪裡,都改變不了她是個殺人棋子的命運,但她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擺脫妖經,那就是死亡!
如果要她的手繼續殘殺無辜的生命,她寧願自殺,可是在這之前,她要先離開他。
她眼中的絕望讓尉遲靖心驚,那是一種毫無留戀、一心赴死的眼神!
「白兒,留下來吧!持在我的身邊是最理想的選擇。妖怪的力量雖大,卻怎樣也無法逼你殺害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柔聲相勸,眼底卻埋著焦灼的光芒,生怕她真的會想不開。
白瑪不住搖頭,眼神空洞,「這一次很幸運,我還能反抗得了它,但如果下一次它的力量更強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她微弱地說。
「你能,你一定能,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殺我。」他截斷她的話,雙眸炯然堅定,充滿了對她的信任。
「你相信!」白瑪一臉哀淒,覺得自己很悲哀,因為她根本承受不起這些信賴,「只憑著『相信』兩個字,你怎麼能把性命輕易地賭我身上,讓我走吧,你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留下我,我帶給你的麻煩已經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