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立刻扭動掙扎起來。
「哦!好凶哦!想必等一下的『叫聲』也很火辣吧!」兩名壯漢淫笑著,毫不掩藏赤裸的慾念。這鎮裡什麼都有,就是女人少了點!這小妮子與眾不同的長相,確實激得兩人心癢難耐。
但光天化日之下,這兩人的行徑未免太過猖狂。
點點驚恐萬分,正想大聲呼救時,才發現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過路人,並不是沒有人目睹這兩人的惡行,可他們一個個不是加快腳步走過假裝沒瞧見,便是以看熱鬧的方式袖手旁觀。
人心是冷漠的至少對待她是如此。他們不願與她沾上半點關係!
就像以前的村人一樣,任憑她背著病重的母親在風雨裡求助無門,他們依然可以視若無睹。
在遇上雲晨風之前,這樣的欺侮冷落,她早習以為常,但為何剛才有那麼一剎那,她竟然會傻到去「期待」這些人來幫她?
被人騷擾的恐懼、與被歧視的失落感在她心裡交雜堆積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一股讓她想反抗的情緒!
此刻,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放開我!」點點放聲叫道,難言的憤怒使她不斷湧出更強的反抗力道。
「原來是個悍妞兒,人小力氣倒是不小嘛!」原本抓著她的壯漢口頭輕鬆,但已有些招架不住,另一名酒意較濃的大漢見狀連忙上前幫忙抓住她。
「別白費力氣了,識相的就乖乖配合咱們兄弟倆啊!」
見到路人個個避之唯恐不及的反應,兩人更是肆無忌憚地狂笑,淫穢的大手開始進襲她的衣襟,他們兄弟倆今天可有得享受了。
濃重難聞的體味加上熏人的酒氣,讓點點意欲作嘔,憋著氣,她使勁反手一揮,在她正前方的那名壯漢忽然應聲呼痛,搗著臉連退數步。
「該死,她有暗器!」
一聲低咒外加狀況來得突然,另一名壯漢連帶慌了手腳;點點趁著兩人分神之際,掙脫箝制跑過大街,企圖衝向會館門口。
「想跑?」回過神,兩人一前一後包夾她,其中一人更是當街抱住她,硬將她拖往偏僻的巷弄。
點點使勁尖叫,慌亂中,她不確定自己究竟叫了些什麼,只知道要用盡全身的力量不斷反抗、反抗……
「再叫?看我打爛你的嘴!」
剛才被點點以貝殼「偷襲」的壯漢,這下已酒意全消,只見他滿臉是血地衝上前,氣憤地朝她摑了一掌;霎時,所有聲音同時抽離,除了一聲震天大吼——
而當昏眩的黑暗隨掌落下,點點只記得眼前的一片鮮紅——
※※※※※※※※※※※※※※※
「雲老闆!您可得替咱們評斷評斷,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
「是啊,咱們都是靠做生意吃飯的,不能確保貨物來源,那還用混嗎?」
「說得沒錯,還有……」
「我明白了!」
偌大的主事廳內,坐於上位的雲晨風舉手制止眾商家的喧騰,而他明顯心浮氣躁的態度立刻讓眾人噤聲不語。
「受害的商家總共有多少?」深吸口氣,雲晨風緊皺眉頭問道,強迫自己無視腦中那抹揮之不去的倩影,專心於眼前棘手的問題。
「除了雲老闆您和陳家之外,全都無法倖免。」說話的商家亦苦皺眉頭。
「陳家?」雲晨風微挑單眉,以指輕敲桌面。
近來,往來於漳泉、本島之間的商船紛遭海盜洗劫,導致貿易秩序大亂不說,更嚴重影響民眾的日用品供需;不僅各商會紛向他投訴求援,連官府都希望能藉助他的力量解決此事。
但陳家……
雲晨風蹙攏眉峰。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家莊是以載運瓷器、絲絨起家,但始終只是小規模的商號,未占該行業的主導地位,尤其在三個月前,陳家主事老爺去世之後,便呈群龍無首的狀態,營運情況也不甚穩定,這種背景……他不認為有足夠能力獨自對抗海盜的劫掠!
真是幸運逃過,還是……另有隱情?
身為眾商會遴選而出的領導人,雲晨風知道自己勢必在短時間解決這個問題。
「陳家所有進出港的貨品現在都是由誰簽字核過?」撫著下巴,雲晨風沉聲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他老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事就要發生,難道——真是眼前的事情太過棘手?
「據聞最近主事者是陳家二夫人。」其中一個米商代表說道。
「二夫人?為什麼是二夫人?」此時,在雲晨風身旁的余默開口問道。
「這權力之事,不就這麼一回事嘛!聽說陳老爺去世之後,陳大夫人便一直臥病在床,再加上陳老爺老年得子,唯一由二夫人所生的兒子今年才六歲,所以自然是由二夫人在掌權當家。」
「那麼,你們有誰見過陳二夫人?」余默追問,霎時,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這才發現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真正見過陳二夫人的廬山真面目,全部的消息來源都只是「耳聞」而已。
「反正不管陳二夫人長得啥樣,他們的船沒遭打劫是事實,現下咱們的生意都快被搶光了。」眾人大吐苦水,一片愁雲慘霧。
自從眾家商船遇劫以來,不僅瓷器、絲絨生意全給陳家獨攬,近來,就達米、糖等用品的運送生意也全轉向陳家,這對他們這些遇襲的船商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更加苦不堪言。
因為以往在各行的交易中,儘管有某家勢力特別龐大,好歹也維持了商業上的利益平衡,可如今,進出港的貨物全由一家獨佔,除了許多小型商號紛傳關門,市售民需用品的價格更如脫韁野馬般,高興漲多少就漲多少……
「雲老闆,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眾人個個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但見雲晨風始終深思不語,余默遂機警地接口安撫道:「別急,這事咱們自有打算。」
「可是我們……」
「一個月。」雲晨風突然起身截斷緊接而來的抱怨,雙手撐著桌面,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一個月內,我會使一切恢復常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