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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呃——她本來就不常笑啊!」有人丟出一句。

  「不不,她是根本就沒笑過!」鄭得兄大嗓糾正道。「說,你們誰見她笑過的?」

  眾人面面相覷,接著便紛紛搖頭——

  「她恐怕連在大哥面前都沒笑過呢!」

  「咦?沒想到你們也都很『注意』她嘛!」鄭得弟取笑道。

  近日因為被雲晨風指派的關係,他和鄭得兄必須天天輪流「注意」她,但沒想到其它人也是如此「熱中」。

  「喂喂,我可沒有特別注意她哦!」鄭得兄大力撇清。「那是因為職責所在,而且……她曾經幫過我的忙……」

  「對對,她幫我縫過衣服。」其中一個船工突然附和。

  「哎!她也幫過我耶!」另一人亦叫道。

  「是呀,她的手很巧呢!任何需要花時間的細功夫,到了她手裡絕對沒有問題——」

  接著,陸續又有人七嘴八舌地一一「招認」;像他們這群無家室的粗人,平常衣服破了,都是自己隨便遮遮補補的,可沒想過點點來了之後,竟然毫不吭聲地各自幫了他們的忙……

  「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終於,許延邦受不了了,他激動地叫道。「你們這群人竟然這樣『集體虐待』她!」天啊!難不成她縫了全船人的衣服?

  「喂,冤枉啊!東西不是我們主動拿去的,是他……」

  驀地,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在一旁賊笑的鄭得弟——

  「是他說點點姑娘可以的!」大家同時指向這個「始作俑者」。

  「我說阿邦小弟,你也別這麼激動嘛!」鄭得弟故意「倚高賣高」地拍拍許廷邦的頭。

  「你們把點點姑娘當成了什麼?下人嗎?」許廷邦一把揮開鄭得弟的手,情緒激憤。「別忘了,她可是大哥的女人耶!」

  「這我當然知道,但那是點點姑娘自己願意的——」鄭得弟聳肩,仍然嘻皮笑臉。「因為大哥保護過頭,點點姑娘哪兒都不能去,她每天不是獨自待在房裡.就是陪在大哥身邊,老聽些枯躁又聽不懂的公務事,你想她不會覺得無聊嗎?」

  「所以你才會替她『招攬』可以打發時間的手工活兒?」

  「我沒想到她真的會全部做完,而且手工還十分精巧。」鄭得弟道。說真的,連他都出乎意料!

  「話雖如此,你們也不能乘機『壓搾』她呀!」許延邦依然不平。

  「哎喲,別把話說得這麼嚴重嘛!瞧你心疼的——」

  「總之,點點性子單純,容易吃虧,我不會允許你們同著外人一起欺負她的。」

  許廷邦說得義憤填膺,其它人只好配合點頭安撫道:「放心啦,我們又不是那種『欺善怕惡』的人。」

  「最好如此。」許延邦仍然激動得鼻孔直噴氣。雖然他還未真正見過那位陳二夫人,但他卻比點點來得更有「危機感」。

  他直覺她遲早對點點會是個「威脅」。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別擔心,到時我們會站在我們認為的那一邊。」鄭得弟拍拍許延邦的肩,似笑非笑道。

  「哪一邊?」鄭得兄猛搔頭,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

  眾人齊翻白眼,一副被徹底打敗的樣子,正想取笑鄭得兄時,突然有人出聲說道:「噓——有人來了!」

  心一驚,這群圍在一起閒嗑牙的男人立刻沿著甲板一字排開,全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著迎接登船的一行人。

  「雲哥哥,我走不上去啊!」

  頂著不算強的海風,趙芮刻意揚高的聲音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裡。大伙看得很明白,這位陳二夫人正嬌貴地站在港岸上,眼睜睜地看著雲晨風當眾撇下她,先扶點點上船。

  「陳夫人不嫌棄的話,余默願意效勞。」余默掛著笑,上前伸出手臂。

  儘管心裡不舒服,趙丙也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發作,她伸出手,輕搭著余默的前臂,只好跟在雲晨風和點點之後,移步上船。

  甫登上船,點點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許廷邦;幾乎是毫不思索地,她出聲喊他——

  「阿邦。」才走近他,點點不禁倒抽口氣。「你的臉……」

  「如何?他的臉很『精彩』吧!」鄭得兄笑道。

  「怎麼會這樣?」她焦急地望向身旁的雲晨風。

  為什麼許廷邦的眼角是青的、嘴角是腫的,而臉……更是歪的?

  「所以才說他『沒臉』見你。」雲晨風語帶輕鬆道,看得出點點真被嚇到了。

  「難道是為了……」

  「沒什麼,我是活該!」許廷邦低著頭,滿是愧疚。他甚至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不敢看點點的眼睛。「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這是我應得的報應,大哥說得對,我必須為自己的疏忽負責。」

  「這事不能怪你……」

  「當然怪我。」許廷邦捶著胸。「不過你放心,那兩個不要臉的人渣已經被我揍得再『沒臉』出來做壞事了!」

  哼,要不是大哥堅持親自處置他們,他早把那兩個人當街打死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算了,別提掃興的事了,我幫你拿行李吧!」

  見點點一臉擔憂,許廷邦馬上「忍痛」恢復以往的開朗笑臉,不顧雲晨風可能「不悅」的危險,硬是上前拿過她的包袱。

  殊料,此時趙芮也走了過來。

  「順便把我的行李也提過來。」她理所當然地說道,但許廷邦卻不為所動。

  「我沒有手了。」管她是不是雲晨風的座上客,許廷邦也回得很理直氣壯。他明明就空著一隻手,但那又怎樣?他就是看不慣她命令人的態度。

  趙丙被毫不客氣地回絕,嬌麗的容顏整個冷沉下來。

  生為泉州趙府的千金,儘管後來家道中落,不得已下嫁陳家做二姨太,可好歹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從小到大沒遇過這樣難堪的對待,現下,竟被一個小鬼如此「瞧不起」,教她怎忍得下這口氣?

  「難道,傳聞中『雲大老闆』訓練精良的手下,就是這般對待客人的?」她語中帶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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