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裡清楚。」
「皇上!」姜永芳很不以為然的說道:「她們好歹是你的妃子,你就不能對她們好一點嗎?」
他譴責的目光掃向姜永芳,似乎在怪她為其它女人說話,有失「妻子」本分。
姜永芳對他的瞪視視若無睹,「聽說你立了玉妃,這事為何不曾向哀家說過?」
「區區小事,不足為道。」他答。
「皇上這些日子都夜宿何處?」淑妃氣憤的質問,「可是在玉妃那兒?」
他故意看著她,難道是要放肆的說出同她一起嗎?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將這件事說出來!
「皇上,你的妃子不只玉妃一人,不能因她一人而冷落了淑妃、辰妃。你封沈玉容為玉妃,哀家不反對,但皇宮豈能讓閒雜人等隨意進出?哀家要你下旨禁止那些修道之人進宮。」
他生氣的瞪著姜永芳,「是!」
「母后!」淑妃提醒似的出聲,「兒臣想服侍皇上。」
「朕沒心情讓你服侍。」他不一局興的吼道。
姜永芳的心慢慢地被絕望蝕空,但傷痛依然深刻,要讓臉上的表情顯得平靜、無動於衷,更是苦。
〔皇上,今晚你就好好的陪淑妃吧!〕但再大的苦都得忍,畢竟她是太后。
「太后!你……」他氣得咬牙切齒。
「多謝母后。」淑妃喜孜孜的朝她福一福身。
姜永芳看著李世英,表情平靜、嗓音平淡。「明兒個夜裡,就讓辰妃陪你聊聊吧!」
「多謝母后。」辰妃喜極而泣。
〔太后此話當真?〕他憤怒地望進她平靜無波的眼裡,不敢相信她會毫無感情的要他去陪其它女子。
難道她不嫉妒?不難過?那ど……這幾天的恩愛甜蜜算什ど?
「沒錯!還有……皇上,哀家的傷好了,從今以後你不需要來請安、不用親侍湯藥,你該做的事是處理好國事,以及不要辜負了辰妃、淑妃、玉妃。」
「太后好大的雅量,」他氣得想殺人了。
她的嘴角卻漾起了笑容,「多謝皇上稱讚,哀家領受了。剛退早朝,你也累了吧?就讓淑妃、辰妃陪你到御花園散散心,如何?」
他瞪著她。
她故立息望向小喜子,「左右丞相來了嗎?」
「已經在凝心廳候著了。」小喜子答。
她在他的殺人目光中起身二哀家好久沒找他們聊聊了。」
姜永芳一步步踏出,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固執的拉開他們原本可以親近的心;千般痛心、萬分不捨,但無可奈何。
手顫、心抖,她的腳步微微搖晃。
「太后!」他呼喚。
她硬是忍住盈眶的淚水,回頭笑看著他身一芳的兩名嬪妃 他的妻、他將來孩子的母親。
羨慕呀!但又能如何?誰教她是太后。
她搶在他說話之前開口:「你們好好玩吧!」回頭,她毅然決然的跨步離開。
不該不捨,不能眷戀,更不可以再陷入禁忌的愛戀。
對不起了!皇上。
她的三位好友悄悄的跟上,不言不語地默默陪伴。
他怨毒的目光盯著她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地大吼:「姜永芳,你真該死!」
「皇上,你不能這樣罵母后,當心她對付你呀!」
* * *
在凝心廳裡,姜永芳公式化的面對左右丞相,一如往常的精明沉穩。
「這些日子裡,哀家身體不適,皇上獨自處理朝政,可有任何不妥?」
左右丞相互望一 眼,然後左丞相先開口了。
「並沒有什ど不妥,皇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傻呼呼的胡說八道,不但認真的聽群臣報告,做出來的決定也相當合宜。」
聞言,她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若有事無法決定,皇上會在早朝後召大臣們一起商量,或者上飛雲宮同太后商議。」右丞相接著說。
她輕輕頷首,「是的,皇上是同哀家商議過一些國事。」可通常國事討論完畢後,他就會把她抱起往床上一丟,接著跳上床對她無法無天……夠了!不許再想。
「可皇上怎ど會變這ど多呢?」左丞相身為皇上的岳丈,本以為很瞭解皇上的沒用、不成材!,雖然把ど女嫁給了皇上,可也沒想過皇上能給他什ど榮耀,畢竟還有個精明的太后在,外戚要掌權根本不容易,所有的指望都靠他女兒生一個皇孫。
「皇上終於長大了。」她並不打算說明,李世英裝瘋賣傻是因為對她有誤會。
左右丞相似乎也能接受這個答案,一 起吐了一 口氣。
「真是國家之福啊!」
確實是社稷之福,也是她的僥倖,終於可以卸下肩頭大任。
「太后先前為何病得那ど嚴重?」右丞相突然開口。
她不解的偏著頭,腳踝扭傷了是很重的病嗎?
「皇上說太后病得不能下床、行走困難,所以他得日日上飛雲宮請安、親侍湯藥。」右丞相小心翼翼的解釋。
她心虛得紅了雙頰。她不能下床是被他累的,但此事千萬不能說;不過,皇上如河讓御醫們對她的情況三緘其口呢?
「咳咳,」她掩飾般的清了清喉嚨,哀家身體差,不過一個小小風寒就癱在榻上,讓諸位見笑了。」
「這些年來,太后為國事忙碌,又為皇上操心,才會累壞身子。」
左丞相的體己話給了她絕佳的借口。
「嗯,哀家也有點力不從心了。」姜永芳說話的口氣仿若七十老嫗,「幸虧現在皇上長大了,也懂事了,該是把他的權利統統交給他的時候了。」
「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認為也該是皇上親政的時候了,他已經快二十了,不是嗎?」
左右丞相面面相願,二人有著相同的疑惑 才二十四歲的太后,捨得就這ど把政權交出去?
她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慮,微微一笑,望向偶然停在窗欞上的雀鳥,淡淡低語:「一昌貴如浮雲,權勢是枷鎖;鸞台鳳閣是哀家的囚籠,哀家只盼卸下重擔,遠離、飛去……」她人生的意義是娘,娘去了,轉為仇恨;仇報了,只有對先皇的承諾。如今承諾已經兌現,這一生她已毫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