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你跟那些男人有什麼不同!」她朝他的背影大吼。見劭深沒理會,她也不再自討無趣,轉身負氣地走回家。
不過那不表示她就此放棄。柴桑心想。她剛從便利商店買東西出來,周希玲在她出去前說柴雁也去便利商店了,不過她卻沒有在那裡碰到姐姐,反而在回家途中親眼撞見柴雁勾引別人男友的情景。柴桑比十二年前發現柴雁賣淫那天更加鄙視她,只是柴雁永遠不會知道柴桑對她的看法。
「你都看到了?」在她發呆的同時,蘇劭深已來到她面前。
柴桑抬頭注視他,他臉上沒有罪惡感或不安,當然,心懷不軌的是柴雁,不是他。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柴桑突然冒出這句話,似乎預期到劭深會是求她不要說出去,至少不要告訴柳之凡。
「我寧願你告訴所有人。」他的微笑和想法令她心頭一驚。
「我不是廣播站。」其實她想問的是為什麼他想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
「看得出來。」劭深簡單的回答。
柴桑的眉頭終於皺起,不滿他憑什麼以外表大膽斷定她的為人?
「介意陪我散步回去嗎?」他突然開口要求。
「你不是要去某個地方嗎?」柴桑納悶地望著他,她開始懷疑除了柳之凡,還有誰能猜透蘇劭深的想法?
「我只是想誘你姐姐露出真面目。」他給她一個已達成目的微笑。
突然間,柴桑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原來這世上還有人不必踏入柴雁的陷阱,就能看清柴雁的真面目。她的心情為之放晴。
她點頭,劭深立刻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提袋。柴桑無言的感激他的體貼,和一個大概是全世界公認最好看也最冷酷的男人並肩行走,可不是每個女人都遇得到的機會。
「你怎麼有辦法看穿她?」不必明說也知道柴桑指的是誰?
「有錢人的好處。」蘇劭深嘲諷一笑,令柴桑感受他似乎不怎麼高興自己身為「有錢人」之列。
她雖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猜測或許某人曾為了錢接近他、諂媚他,進而背叛他。
「之凡很討厭她。」他又突然冒出一句。
「她不在乎女人喜不喜歡她。」反正柳以樊喜歡她。柴桑在心底苦澀地補充。
「你在乎之凡喜不喜歡你嗎?」
「在乎又怎樣?我不能改變她的想法。」這句話一出口,柴桑突然自覺與柴雁心態有幾分相似,但她不知如何確切說明她們想法之間的不同,也許因為她們都是我行我素、不在乎別人想法的人,只是不在乎的理由天差地別。
他們在柴家門旁駐足,柴桑的視線被柳以樊停在巷口的車給吸引住,這表示他回來了。
「想過去聊聊嗎?」劭深指指柳家大門邀請道。
柴桑有點心虛地轉開視線,想到劭深可能猜到她對以樊的感情就令她兩頰滾燙,她搖搖頭,伸手接過他手上的提袋。
「謝謝你。」她剛想轉身進屋,劭深又叫住她,臉上還有溫暖的微笑。
「有空多去咖啡館坐坐吧!我們隨時歡迎你。」
柴桑微微愣住,這時劭深的目光移到她身後。
「以樊,你好像走錯大門了喔!」劭深調侃的笑容令柴桑血液凍結,她僵硬地轉身,費盡力氣才沒鬆開雙手拿著的提袋。
以樊的嘴角沒有因劭深的玩笑而揚起,他面前倚著門框而立的柴雁則冷冷地瞪著柴桑,彷彿在控訴她搶了姐姐的意中人。
「我有事和柴雁商量。」以樊兩手插進褲袋,認真地打量起柴桑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低下頭準備快速從他身邊經過進屋,但柴雁擋住她的去路。她抬起頭直視柴雁仇視和鄙夷的目光,然後以滿不在乎的表情回敬柴雁。
「你認識他嗎?」柴雁朝蘇劭深的方向斜瞥一眼。
「以前見過。」柴桑簡短回答,靜靜佇立在門前等候「質詢」完畢。
「我怎麼不知道?」
「我以前認識新朋友也沒向你報備過。」柴桑冷冷地回答,她知道柴雁突然多事的理由,柴雁嫉妒她剛和自己勾引不上的男人一起回來。
冷不防地,柴雁舉起手就往柴桑的臉頰摑去。柴桑驚叫一聲,兩手的提袋掉落,飲料、食品灑落一地,甚至砸中柴桑和以樊的小腿及腳踝。
「柴雁!」以樊震驚地抓住她的雙臂,擋在她們姐妹之間。
柴桑一手捂著刺痛的臉頰。這一掌令她怒火中燒,柴雁從未因嫉妒打過她,現在卻光明正大的在男友面前為別的男人吃妹妹的醋,柴桑現在終於瞭解柴雁完全沒有所謂的羞恥心和道德觀,原本還存在的一絲姐妹之情在此刻煙消雲散。「怎麼回事?」柴庶寅來到門口,嚴肅地打量這一干人等。「你們在吵什麼?東西怎麼都掉在地上了?」
「爸,我只是關心柴桑,她居然頂嘴!」柴雁氣急敗壞地指著柴桑,還熱淚盈眶。
柴桑看到父親面有慍色地瞪著自己,心底一陣冰寒,父親從來不會質疑柴雁的話。柴桑緊咬牙關,制止淚水浮出,她的自尊雖強烈但隱密,從來沒有人瞭解她不辯解、不抗拒只為息事寧人,漸漸地演變成錯全在她,她是個壞孩子,叛逆、搗蛋、無可救藥。
「柴桑說得也沒錯,」劭深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柴桑這才發現他已來到身後。「她以前交新朋友不需要向你報備,現在何必多此一舉?更何況你的口氣差勁,一副在質問她何時跟你老公通姦的嘴臉。」
柴桑漲紅著臉,她很感謝蘇劭深為她說話,不過他沒必要講得這麼明白吧?
以樊的臉色刷白,要是他誤會柴雁和劭深之間有什麼瓜葛,柳家豈不是要天翻地覆了?光是想像之凡卡在兩個各說各話的男人之間就夠令人不忍了。
「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開口!」柴雁老羞成怒地叫道。
「那由你男朋友來開口吧!」劭深斜睨以樊一眼。
「姐姐關心妹妹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