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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我妹妹在那裡唸書,我可以先去找她。」柴桑沒說即將調職到台北的陸雍泰也可以幫她,畢竟她也還沒和他談過。

  「台北的生活不容易。」之凡指出。

  「我知道,不過我的存款夠我撐到找著工作,而且我對自己的畫功還滿有信心。」柴桑不願把事情想得太困難,雖然她總得面對最壞的一面,但她寧願相信自己有毅力可以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我擔心的是——」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柴桑再度打斷之凡的話,「不過請你別再說服我留下來,你該看得出來,我需要的是走出去,大家都認為我自閉,就當我是要澄清他們對我的誤解吧!」

  「我們從來不認為你自閉,你只是太習慣被柴雁欺壓。但躲避柴雁不一定要到台北去,我們可以幫你在外面找房子。」之凡熱心說道。

  柴桑感動得想哭,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麼好、這麼接近於把她納入朋友的範圍,她已很滿足,然而之凡是以樊的妹妹,透過她,柴桑很難撇開對以樊那抹曖昧的感覺,她要做的不只是躲開柴桑的魔掌,還要躲開對以樊不智的迷戀。

  她對之凡搖搖頭,「謝謝你,我已經麻煩過你一次,不會再麻煩你第二次。」

  「我不介意——」

  「拜託你,之凡,」柴桑又打斷她,「真想幫我就不要阻止我。」

  之凡失望地望著她,爾琴一手握握之凡的肩安撫,同時對柴桑支持地笑道:「她是不想失去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不過既然你堅持……你到了台北會寫信給我們吧?」

  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柴桑可以為這句話上刀山、下油鍋,她的眼眶聚滿了淚,感激的望著眼前這兩個願意稱她為朋友的女人,並無言的輕輕點頭,以防淚水真的滴落。

  ???

  「在台北生活沒你想像中那麼簡單。」晚上在餐館和柴桑碰面,聽完她的計劃後,陸雍泰有些擔心地說。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不夠獨立,但我是個成年人了,總得試試看。」柴桑眼中有著被勇氣包圍的堅持,陸雍泰看得出她非常想脫離這個狹隘的生活圈,但她背後的動機令他擔心。

  「柴桑,逃避柴雁不是非得到那麼遠的地方不可。」他的說法與之凡一樣。

  「但你也選擇逃到台北。」柴桑指出,陸雍泰一時無言。

  「我們立場不同啊!」好半晌後,他開口道:「你是柴雁的妹妹,你們有個共同的家,你沒辦法就這麼毫無牽掛的在台北生活,與其一時逃避,為什麼不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怎麼解決?」柴桑苦笑著問。「你也很瞭解柴雁,我沒有贏過她的籌碼,逃避有什麼不好?風波小一點,煩惱也少一點,長期抗戰的結果,輸的人還是我,不如就讓她吧!既然她不喜歡別人和她爭。」

  「話這麼說沒錯,但我還是希望你別太草率下決定。」陸雍泰歎口氣讓步。

  「讓我試試看吧!」雖然被警告得有些忐忑,她倒也下定了決心。「我不想被恥笑連個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沒有人會為這件事恥笑你。」他溫和地聲明。

  「我會。」柴桑篤定說道。

  第七章

  柴雁已經兩天不見人影,不僅大哥大關機、CALL機不回、工作不做,連家門也沒進去過。以樊急著找她談,除了曲家要告她惡意傷人的糾紛,還有柴桑的指控。尤其是後者,他要知道到底是哪個女人說謊。

  昨天他回家時剛好碰上從外頭回來的柴桑,她顯得疏遠,連招呼也沒打就進屋了。不過話說回來,她向來對人冷淡,因此他也不以為意,倒是之凡在生他的氣,那小妮子完全相信柴桑的說辭,還拉著卓爾琴和她站在同一陣線。劭深什麼也不評論,只叫以樊好好看清楚柴雁的為人。以樊真想對他破口大罵,連人都找不到,教他怎麼看清楚?

  他非要見到柴雁不可,她總不會連著兩天不回家卻不對家人說一聲吧?雖然柴庶寅夫婦總是面有難色的告訴他,柴雁真的沒有打過電話回家。假如柴雁正如外表所表現的是個孝順女兒,她絕對不會讓家人擔心,更何況最近這一盛傳有「歹徒」出沒,柴桑都差點被劫色,更別說是大家公認的大美人柴雁。

  他坐在自家客廳面對柴家的沙發上,窗戶大開著以便監視柴家門前的動靜,電視機開著不讓父母看出他在監看對面,但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聽說柴桑準備搬到台北去,毫無疑問是受到險遭強暴的影響,柴庶寅夫婦說她想出外獨立打拼,夫婦倆大表贊同,不過以樊覺得柴庶寅是為了家裡可以少個麻煩人物而鬆口氣。

  之凡則說她是為了徹底和柴雁隔離,她已無法再忍受柴雁的所作所為。柴桑並沒有說什麼時候搬走,不管哪個說法才是促使她離家的原因,基於某種難以形容的不安,以樊並不希望她離開,直覺告訴他若她走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柴家的門打開了,以樊心裡緊張了一下,身軀也隨之緊繃,但隨後他想起來柴雁根本沒回家,不可能從家裡走出來。踏出門的是柴桑,她一跛一跛地步下門前階梯,然後在門口處遇到剛下課回來的柴斌,兩姐弟交談了一陣子。以樊從沙發上站起身,打算去和柴桑談談她要離開的事,或許他能說服她再留一陣子,直到他和柴雁的事情解決。

  「紋婷還好吧?」柴桑對剛要進門的柴斌低聲問道,她正想出去替周希玲買東西,就碰到下課回家的柴斌。這幾天他安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下課後在外遊蕩好幾個小時才回家。

  「她請了三天病假。」柴斌也悄聲回答,深怕被坐在客廳裡的柴庶寅聽到。

  「你有沒有打電話給她?」

  「有,她說只覺得有點貧血症狀,還說等到好一點才想去廟裡拜拜求心安,到時我會陪她去。」柴斌的臉微微漲紅,柴桑一點也不驚訝李紋婷想那麼做,了結一個小生命顯然對這兩個年輕人有相當程度的心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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