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剛過,劭深就開始趕他們回家了,他毫不避諱地讓他們知道他想好好享受和之凡獨處的時光。隼棠和爾琴沒有任何怨言,大家幫忙著收拾東西後便各自打道回府。從隼棠和爾琴甜蜜蜜的身影看來,他們也迫不及待想回家溫存一番。柴桑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在以樊身邊,等隼棠和爾琴開車離去後,他們兩個卻還站在咖啡館門口沉默相對。
「怎麼了?」以樊好奇打量她,「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我很難相信劭深曾經是舞男。」這是今晚佔滿她三分之一腦子的事情之一。
以樊諒解地一笑,「我本來也很難相信,可是事實如此,當初我真的很擔心之凡,現在看他們那麼幸福,我一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爸媽知道嗎?」
他搖搖頭,「他們知道也許會受不了,既然那已經是過去式,我想也沒必要向他們提起,只要劭深好好愛之凡就夠了。」
「其實你很欣賞劭深吧?」她明知故問,以樊默認地微笑。「我很同情他和隼棠的過去,有一個那樣的爸爸和舅舅,誰都會想要離家出走。」柴桑是將心比心,畢竟她也有個老陷她於不義的姐姐。
「我們別站在這裡吹風了,」以樊抓起她的雙手呵氣。「天氣很冷,我們也快點回去吧!」
他拿出鑰匙開了車門,兩人紛紛坐上車回家。
「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快到家時,以樊問道。
「很晚了,你爸媽應該已經睡了,還是別打擾他們吧!」柴桑看到車內的時鐘已顯示十二點,眼看車子轉進巷口,她伸手進外套口袋摸索鑰匙。
當以樊停好車,她也搜光了所有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忘記鑰匙出門,而她家裡已一片漆黑,柴雁的車也不在,應該是還沒回家。
「命中注定你得到我家坐坐鴃I」以樊揶揄道,柴桑臉紅了。
「柴斌應該還沒睡,我打電話叫他下來開門好了。」
「不用那麼急著回家,」以樊擋下她欲開車門的動作,他還想再霸佔她一陣子。「那麼近,你就算今晚不回家也無所謂吧!」
「那我睡哪兒?」柴桑瞪大眼睛問道。
「我房間啊!」以樊一臉的理所當然,害得柴桑的臉頰倏地如被火烤般燒紅起來。「你想歪了喔!我只是提議你在我家住一晚而已。」以樊揶揄道。
「我才沒有想歪!」柴桑趕緊否認,但在他聽來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般明顯。
「那就走吧!我房間在三樓後面,我父母睡二樓,小聲一點不會吵醒他們的。」他下車,鎖好車後牽著她走進家門。
兩人躡手躡腳的摸黑爬上樓,安靜地來到他寬敞的臥房。
「你的房間好大!」柴桑環顧四周,低聲歎道,「還是主臥室耶!」
他的臥室乾淨整齊,落地窗外是和她房間外面一樣的陽台,床頭櫃上有幾本關於建築設計的書籍,但他工作用的工具都不在房裡,柴桑猜想他還有另外的書房。
「我爸媽心想我遲早要娶老婆,他們一把老骨頭又懶得爬那麼高,就乾脆搬到二樓去睡了。」以樊鎖住房門,打開衣櫃拿了套休閒服給她換穿,自己則當著她的面開始更衣。「你在做什麼?」柴桑驚得轉過身去。
「換衣服啊!」他神色自若地繼續。「我又不是沒在你面前換過。」
柴桑想到他們在台北時的情況,他的確不忌諱在她面前更衣,但她總是別開視線,因為不敢看,也怕看了之後會不知廉恥地死盯著他不放。
「我去浴室換。」她抱著他借她的休閒服進浴室,當她穿上一身過大的衣服出來時,他已躺在雙人床上看電視了。她手足無措地站在浴室門口,不敢上床。
「杵在那裡做什麼?」以樊不明所以地問道,「過來啊!你不想睡覺嗎?」
柴桑聞言才怯生生地爬上床,當她在他身邊躺好、被子拉到脖子上時,她的心跳已狂飆到每分鐘一百二十下。雖然曾看過他更衣,但睡在他身邊倒是第一次,在台北的那一個星期,他們兩個總是各睡一張床。
他仍專心地盯著螢光幕,但五分鐘後,他突然關掉電視,以一肘撐起自己面對她。
「你那麼緊張,是怕我對你怎麼樣嗎?」他溫柔地笑問。
柴桑直想躲進被子底下,氣自己明顯得讓他一眼就看穿。
「先告訴我,」他一手環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收在自己的懷裡。「如果我真的對你怎麼樣,你會不會一邊尖叫一邊衝出去?」考慮到她先前曾差點被強暴的經驗,他認真地問道。
熱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柴桑覺得呼吸好困難,她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方面她希望他有所行動,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快快墜入夢鄉,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她好怕自己出糗,而面對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到底該怎麼抉擇?
「怎麼不說話?」他輕聲催促,一手輕觸她的額頭。
「我……我不知道。」她結巴。
「我可以吻你吧?」他突兀地問。柴桑一頭霧水地望著他,畢竟先前已吻過那麼多回,是什麼原因讓他現在又要徵求她的同意?見她一臉疑惑,「我現在已滿腦子邪念,要是吻了你,恐怕我們得好一陣子才睡得著了,你考慮看看。」他的誠實令她既興奮又期待,他的紳士風度又令她有些氣結,然而自身的矜持又使她無法回應。她想要他的吻,又害怕更進一步,他為什麼不直接吻她就好?這樣她就不會陷入兩難中了。
結果,她緊張地吞嚥口水,口吃地問道:「你……提議我……住一晚時,就想……想這麼做了嗎?」
「你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他微笑坦承,「早在台北時我就想這麼做了。」
他的話令她想起在柴恩住處的情景,終於她下定決心,自被單下探出一隻手撫著他粗糙的下巴。
「我……我喜歡你吻我。」她剛說完,以樊的吻便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