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很晚才回家,她剛好去買東西回來,那時都已經凌晨一點了。」
「唉!我待會兒進去說說她,謝謝你告訴我。」柴雁感激地說,而後轉身進家門。
在外尋歡作樂這麼多年,她懂得不要對她感興趣的男人表現得太主動,吊吊胃口,那些男人會上勾得更快。從柳以樊的微笑看來,他對她頗有好感,於是她歡天喜地的踏進家門。柴桑半夜在外遊蕩又怎麼樣?她又醜又胖,那個男人會對她有非分之想?頂多劫財吧!就算柴桑被歹徒殺了滅口,鄰居們也只會以此為警惕,對社區安全更加注意,然後惋惜那麼乖順的女孩竟慘遭不幸。
沒有人在乎柴桑本人,她像個幽靈,存不存在都毫無意義,柴雁不懂柳以樊為什麼要關心柴桑的安危?或許只是同情她吧!看在大家認識那麼久的份上。
柴雁依然對柴桑感到惱怒,她小時候邋遢也就算了,長大後更不見有什麼變化,她難道不知道女人得比男人更注意外表嗎?
柴雁初次當姐姐時對柴桑只有好奇、好玩的心情,她覺得多了個玩具,漸漸就不覺得新鮮了。她討厭有人和她一起瓜分眾人的疼愛和注意,她搞不清楚為什麼這麼美的自己會有一個這麼不起眼的妹妹?另一個妹妹柴恩也是個不同類型的美人,而柴桑像顆老鼠屎般,破壞了整個家的美感,丟盡了柴家的臉!
兒時嘲笑她還會有點反抗,這令柴雁感到得意和興奮,因為她知道柴桑終究贏不過她,她可以盡情把柴桑踏在腳下,讓柴桑為自己沒有說服力的反駁成為笑話。長大一點的柴桑開始對她不理不睬,好像她說什麼都不能再引起柴桑的興趣,柴雁最不能忍受這個,她習於別人的注意,但柴桑就是有本事忽視她,這令她生氣,那個醜八怪有什麼資格不理她?她應該把她完美的姐姐當成偶像般崇拜,難道她不懂有個曾被無數經紀人開高價要求進入演藝圈的姐姐是多麼驕傲的事嗎?
柴雁對柳以樊說的話是真的,她認為柴桑有自閉傾向,每天窩在家裡畫畫、惜言如金,朋友一個也沒,有時甚至連電視也不碰——不過更多時候是她搶不到別人手中的遙控器。真不知道她怎能活在這個多元化的時代而不腐朽?
她稍有改變吧!柴雁並非天天回家,嫁人後的她約會還是很多,每個見過她的男人爭先恐後的想約她吃飯、看電影,多數男人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知道和這個大美人上床是什麼滋味——熱情放蕩或冰冷死板?
她並不介意他們要的只是她的身體,要是有看對眼的,她倒很樂意奉陪,她會讓他們知道她是個多棒的情人。從十七歲失去第一次後,她已不知在多少男人懷中來來去去,她被人包養過無數次,物質生活豐富,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有夫之婦又如何?她熱愛刺激、突破禁忌的感覺,而既然自己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不把它使用在她酷愛的活動上是多麼可惜。她不是那種奉行從一而終的女人,男人有權享樂,女人也有,更何況她隱藏得很好,陸雍泰一直沒發覺她的不貞。
她選擇嫁給他的理由很簡單,他不會過分約束她,工作穩定又受人尊敬,就算她沒人供養也還有他撐腰,教授的妻子頭銜使她受到尊崇,別人根本不會猜到她骨子裡是個百分之百的蕩婦。
他也不會逼她生孩子,生小孩的念頭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她辛辛苦苦維持的完美身材和對性的高度樂趣,哪能因懷孕被破壞殆盡?
好久沒見到柳以樊了,小時候的他俊秀清純,身為眾人公認的公主,當然只有她最配得起他那樣的王子。多年不見,以樊還是那個王子,除了顯著的地位和成就,他也比以前更有男人味,小她兩歲又如何?現在早沒人在意年齡差距的問題了。
她望著廚房裡兩個不疾不徐忙著的人影,即然柳以樊提起,她最好還是說說柴桑,免得到時候根本沒問過的事被拆穿。柴桑住在家裡,遇見柳以樊的機率可比她大得多。
「我來幫忙吧!」柴雁微笑著走向流理台。
周希玲讓出個位子給她,柴桑則照樣面無表情地打蛋,看也不看柴雁。
「柴桑,聽說你半夜都不睡覺,在外面散步是不是?」柴雁假裝閒聊的口氣令柴桑停下動作,她立刻猜到是誰告訴柴雁的。
「柴桑半夜出去散步?」周希玲不敢置信的望著柴桑。她知道柴桑沒那麼早睡,但不知道她會在半夜出門——在這麼寒冷的冬夜裡散步?
「我只是出去買東西。」柴桑簡單的解釋道,低頭繼續打蛋。
「有什麼東西一定要在半夜出去買?」周希玲不明白的問。
「她除了去買吃的還會買什麼?」柴雁輕哼一聲,等於替柴桑回答了問題。
「雖然超商離這裡不遠,但你半夜單獨出去還是太危險了,最好別再這麼做。」周希玲稍微鬆了口氣,畢竟柴桑不是出去通宵達旦的狂歡。
「拜託,她會有什麼危險?色狼看到她都倒胃口。」柴雁厭惡地翻翻白眼。
柴桑心裡漫過一陣刺痛,她原以為早已可以對柴雁的批評毫無感覺,但結果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聽到,一下子無法恢復習慣的武裝吧!
她聽到周希玲笑著推推柴雁要她別鬧了,但柴桑知道柴雁不是在說笑,她真的認為柴桑不會遭遇任何危險。
柴桑迅速打好蛋交給周希玲,藉口要畫畫逃回了房間。她呆坐在床上,悶悶地想著柴雁什麼時候才肯放過她、不再煩她?望著窗外漸漸沉落的夕陽,想著柴雁和柳以樊在外面聊天的情景,忍不住懷疑柳以樊是因為關心她才對柴雁提這件事嗎?她迅速揮去那個念頭,心想他只是發揮紳士風度而已,她可以想像柳以樊同情她,但不是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