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頤把弟弟的話當耳邊風,因為他真的期待看見謝君涵一身新娘裝的打扮,好滿足自已日日夜夜的幻想。
化妝室裡,謝君涵已經鎮定住自己,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透露自己的脆弱——除了馮子頤。
『我可以叫你君涵嗎?』小黛在替她打粉底時開口,謝君涵點點頭。『我們還要相處幾天,互稱名字比較不顯得生疏,你就直接叫我小黛吧!』
謝君涵又點了一次頭,她喜歡小黛的活潑與滔滔不絕的話,看來似乎小她幾歲。
『當子平說找到模特兒時,我還真不敢相信呢!他很挑,如果沒找到適合的人選。這件工作再拖個四、五年,他都樂意。』
『我不懂我到底哪裡適合這份工作。』謝君涵小心翼翼的開口,試著不要打擾到小黛的工作。
『你很適合呀!我還沒見過比你更漂亮、氣質更好的女人耶!』謝君涵佩服小黛的功力,她總有辦法一心多用,一邊工作,一邊和她閒聊,甚至還幫忙放鬆謝君涵的心情。
『謝謝誇獎。很少有人這麼說我。』
『那表示還是有嘛!我敢說一定包括子平的大哥。』提及此,謝君涵臉紅了,因為子頤是這八年來,第一個誇她漂亮的人。『哇!如果你早一點臉紅,我就可以不用幫你上腮紅了。』
『對不起……』
『開你玩笑的啦?不要這麼認真。』小黛笑道。『子平特別交代別把你的疤蓋住,那傢伙的眼光是職業的,你不用太自卑。』小黛似乎知道那道疤是她的弱點,所以自始至終都不曾去理會那個刀疤,也沒表現出害怕的樣子,為此。謝君涵在心裡默默的感謝她。
『如果你真的當了新娘,一定會比今天更漂亮。』小黛信心十足的說。『老實說,我還真想在你婚禮那天幫你化妝呢!』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我一定會請你當我的化妝師。』謝君涵誠心的說。
『什麼叫做如果有那麼一天?說得這麼沒自信!你應該說那一天一定會來的,我在想那天一定也是子平負責拍照的,畢竟是自家人的婚禮嘛!』
謝君涵的臉頰更加火紅,小黛在暗示她,遲早會嫁到馮家去。
『小黛!』子平的聲音自門後傳來,『你弄好了沒?』
『快了!等一下就幫她穿上新娘禮服了。』小黛邊幫君涵化妝邊回話。
『再快一點嘛!時間很寶貴的耶!』子平邊咕噥邊走遠,小黛這時才滿意的看看已上完妝的君涵。
『嗯,太完美了!』小黛站在謝君涵身後,雙手扶正她的臉面向鏡子,結果如小黛所料,謝君涵目瞪口呆,不相信鏡中的臉孔就是自己的。
『小黛,你真是一流的化妝師。』謝君涵將之歸功於小黛的巧手,小黛的笑容自滿,沒有一點謙虛的意味,顯然是個信心十足的女人。
『那當然啦!要不然咱們吹毛求疵的馮大師怎麼會放心把你交給我呢?』小黛自豪道,然後催促她起身,準備換裝。
謝君涵看見那一套純白色的新娘禮服時,那潔白無瑕的光輝竟令她退縮了,她小心翼翼的拂過精緻的絲料,以及上面所點綴的每一段蕾絲,她真的適合穿這件象徵幸福的美麗婚紗嗎?
『怎麼了?被這衣服的高雅、細緻給震住了嗎?』小黛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現在瞭解為什麼子平拖這麼久才肯拍這套婚紗的廣告了吧?他要求的是氣質,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我穿這麼漂亮的衣服!』謝君涵上了妝的絕美臉龐閃動著感激的光輝。
『別浪費時間了,快!穿上它吧!我敢說你是這套婚紗的唯一主人。』
女主角的換裝尚未完成,男主角又遲遲不見人影,馮子平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隨便哪個人都好,快去給我打電話請那個混蛋大牌現身!』他吼道,工作人員不敢怠慢,立刻拿起話筒撥號。
『哪個混蛋大牌啊?』馮子頤好奇的問。
『君涵今天的工作搭擋,最近越來越囂張了,一次比一次晚到,我再也不接跟他有關的任何CASE了!』馮子平信誓旦旦的說。
『你怎麼到現在才說?這樣會讓君涵更緊張。』馮子頤很清楚這只不過是掩飾自已嫉妒心理的借口,想到君涵將會和另一個男人親密的摟抱在一起,他的心裡便不是滋味——管他是不是工作。
『馮老師,』打電話找人的工作人員走向他們,一臉的驚慌。『Jeff說他被廣告商纏住,分不了身。』
『該死的傢伙!』馮子平又是一聲咒罵,工作人員嚇得瑟縮了,很顯然的,馮子平的脾氣發作起來並不好安撫。
馮子頤有點幸災樂禍,很高興那個模特兒不能來,因為他不確定自已是否能壓抑住滿腔的妒意。
『老哥,』馮子平突然出聲叫他,馮子頤轉身發現子平正在上下打量他。『你的身材不錯。』
『啐!你幾時有這種嗜好了?雖然我們倆是兄弟,但你也太……』
『別逼我拿三角架打你。』馮子平一臉陰沉的威脅,但子頤很清楚他不是認真的。『新郎就由你來當吧!我相信你很合適。』
『我?』馮子頤訝異的用手指著自已。『要我在相機前面搔首弄姿?』
『喂!跟未來的老婆預習拍結婚照有什麼不好?不如你們現在拍一拍,省得再花一筆錢去拍,我也省得麻煩。』
『你幹嘛那麼確定我一定會找你拍?』子頤心中暗自高興,他有股衝動想摟住弟弟,告訴他這個主意不錯,但嘴裡還是忍不住要『酸』他一頓。
『快去換衣服吧!別浪費我的時間了。』子平將他推向另一個更衣室,示意小黛的助手過去幫他上點妝。
當馮子頤進入更衣室不到五分鐘,一臉興奮的小黛從謝君涵的更衣室裡衝出來,又叫又跳的告訴馮子平,這是她當化妝師以來最滿意的一次工作,所有人——包括馮子平——都把她當成了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