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請問哪位?」其實子平一聽就知道是聶舷,但為了禮貌和慎重起見,他仍多此一舉地問。
「我是聶舷,昨天那個……」
「我知道。」子平聽出她的欲言又止,心想她也許不想讓人知道她昨晚去了PUB。「怎麼樣,考慮好了嗎?」他邊問邊對鯨魚指著話筒,暗示電話是那對姐妹其中之一打來的,鯨魚?臉期待地趨前,屏氣凝神地準備聽到好消息……或壞消息。
「呃,我……很抱歉,我們都抽不出時間幫你助理的忙。」
聶舷婉轉的拒絕讓子平無奈地歎息,他對鯨魚搖搖頭,後者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垮下雙肩。
「我知道了,很抱歉讓你們覺得困擾。」子平早有心理準備,因此能很平靜的接受,心裡只為幫不上鯨魚而感到遺憾。
「子平,約她們出來談談如何?」小黛突然小聲的提議,鯨魚訝異地望著她。
「人家不願意就不要勉強。」子平按住話筒輕聲說。
「什麼?」聶舷隱約聽到他的話,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他趕緊說道,「謝謝你打電話來,聶小……」
「我還可以參觀你的工作室嗎?」
於平的話音未落,聶舷便提出這個要求,別說他感到詫異,連她自己都驚訝地愣住,納悶這句話為什麼自有意識地從她嘴裡冒出。
「呃……對不起,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且想謝謝你……昨晚的幫忙。」聶舷誤以為他的沉默是在思考如何拒絕她,因而不等他回覆便急忙說道。
「不會不方便。」子平瞥了失望的鯨魚一眼,心想還可以趁她來參觀時說服她。「你什麼時候有空來?」
「我……」他的答應讓聶舷有點慌亂,就像昨天聶嫣帶她去刺青一樣,出乎她預料的事發生,總會令她慌了心。
刺青!聶舷想到那個她定義為自由和渴望改變的刺青,倏地覺得心一定,她得有勇氣改變,所以接近一個幫過她的男人不算什麼。
「今天晚上有空,我六點下班。」她很高興自己的語氣鎮定,自信因想法改變而逐漸產生。
「好,不過今天的拍攝工作已經結束,你只能來參觀工作室。」子平也爽快的答應。
「沒關係,我下班後直接去工作室。」
「那晚點見。」
掛上電話,聶舷的嘴角緩緩地往上揚,很滿意自己終於跨出第一步。交朋友沒這麼難嘛!她大概是封閉自我太久才怯於和陌生人接觸,從今天起,她得敞開心胸多接觸新事物,讓生活變得多彩多姿。
她得感謝聶嫣這麼積極的改變她,在那短短一天裡,她喜歡上這個快樂的自己,但再去PUB招蜂引蝶不在此限,下次她若想再去,最好別打扮得像昨天那麼花枝招展,她可不想讓那對獵人般的眼神成為糾纏她一輩子的夢魔。
第四章
子平若有所思的放下話筒,鯨魚立刻問他怎麼一回事。
「她想來參觀工作室,我答應了,晚上她會直接過來。」子平解釋道。
「那還有機會說服她!」鯨魚充滿期待地說。
「我不反對你說服她,但要是她心意已決,就不要勉強人家。」要是他對聶舷的第一印象正確,她應該會繼續拒絕鯨魚的邀約。
但萬一她出乎他意料之外呢?她昨晚突然這麼大膽的找上他就讓他驚訝萬分,即使她是為了逃離那個危險男子。
「我知道。」鯨魚口中應允,但仍一頭熱地盤算著如何說服她。
距她下班還有一小時,子平邊想著她昨晚風情萬種的模樣邊收拾東西,不知她今天會不會打扮得和昨晚一樣?回想起她靠在他身上的感覺,洗髮精和比妝品的香氣索繞在他鼻間,她的腰很細,而且柔軟,她的骨架不大,高度中等,窩在他懷裡剛剛好。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飄向何方時,子平趕緊控制住腦中的遐想。他最近一定是太累才會滿腦子想著她的軟玉溫香,他發誓這件工作結束後,他一定要好好放兩個禮拜的假。
聶舷推開工作室大門時,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已收拾完離去,只剩下鯨魚和小黛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她來,子平則在暗房裡洗照片。
「請問……這裡是馮子平工作室嗎?」聶舷站在門口遲疑地問道。
「對,你是聶小姐?」小黛見鯨魚一副急得想衝上前的模樣,連忙一手扣住他的肩膀。
「對,我跟馮先生的……」
「我們知道,進來坐吧,他在裡面洗照片。」小黛招呼道,然後拍拍鯨魚的背,示意他去叫子平。
聶舷坐下後,小黛這才有機會看清楚她,她臉上只打粉底和擦上口紅,不過以小黛多年的化妝師經驗,她肯定聶舷化起適合的濃妝會變得很性感。
「我是化妝師,叫我小黛就好了。」小黛觀察完後自我介紹。「聶小姐應該很上相,為什麼不願意當模特兒呢?」
「我……我不會擺pose。」聶舷臉紅地指出原因之一。
「可以按照攝影師的指示機呀!」
「不了,我受不了一堆人看著我拍照。」聶舷開始坐立不安,如果小黛支開那個男人只是為了說服她當模特兒,那她就要打道回府了。「拜託,我真的不想被拍,別再提這件事了好嗎?」
「那你妹妹呢?」雖然她不願意,但另一個人選也許還有機會。
聶舷搖搖頭,「她也沒興趣,更何況她男友剛出差回來,我看她更沒時間挪做他用了。」
「小黛,不要再煩她了。」子平從暗房出來時剛好聽到聶舷的懇求,他對身後的鯨魚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也不准再煩人家。
聶舷從沙發上起身,感激地望著他,她的視線全集中在他的五官上,沒發現他身後的男人垂頭喪氣地注視她。
「我肚子有點餓,我們先去吃東西再參觀好嗎?」子平瞥了眼腕表後問道。
「好啊!不過我請客。」她笑著說。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