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杜綾嫣彷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傭懶地翻個身,緩緩地睜開眼。
\"夫人,您醒啦!\"翠衣熟悉的聲音在床帳外響起。\"您等等,我去替您拿洗臉水。\"
說罷,她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杜綾嫣伸個懶腰,一如往常地從床榻上坐起,當鴛鴦錦被溜至腰間時,冷颼颼的空氣才讓她驚覺自己身上未著片縷。
她倒抽口氣,連忙把被子拉至下巴,俏臉一片嫣紅。
昨夜的記憶排山倒海地湧入腦中,她看看身旁的空位,心中充滿甜蜜幸福。
一大早,他跑到哪兒去了呢?
此時,她聽見翠衣捧著洗臉盆走近,連忙吩咐道:\"翠衣,你把水擱在桌上,我自己來就成了。\"
\"可是……\"翠衣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我……我想自己穿衣服。\"杜綾嫣的臉蛋早已紅透,很堅持地說道。
\"那好吧!夫人,我先告退。\"
一直等翠衣替她關上門,腳步聲遠去,杜綾嫣才撥開床帳的一角,探頭往外瞧。
房內空無一人。
床頭的小几上,擱著她的洗臉水,和一套新衣裳。
杜綾嫣拿起擺在衣裳最上頭的白色繡花肚兜,又躲回床帳內,細緻的絲料冰涼舒適地貼在她的肌膚上。
他怎麼連這種私密的衣物都幫她準備妥當?她盯著手中的肚兜,又羞又喜。
此時房門忽然被打開,杜綾嫣驚呼一聲,連忙又躲回被子中。
但緊接著,大紅色的床帳被猛地揭開,殷放宸英俊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
\"綾嫣,睡飽了嗎?\"殷放宸笑問,黑眸欣賞著她緊裹著被子、烏亮的秀髮披散下來的美麗模樣。
杜綾嫣點點頭,想起他昨夜對她做的那些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能羞紅了臉,避開他的視線。
殷放宸的目光落在她手中那一小塊衣料上,露出一個饒富興味的笑,說道:\"我幫你更衣可好?\"
杜綾嫣聞言,猛地抬起俏臉,如博浪鼓般地不斷搖頭。\"我……我自己穿就好,麻煩你先避避。\"
\"你的每一寸肌膚我昨夜都已經看過,還有什麼好避的?\"殷放宸不懷好意地靠近她。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到床榻上再跟她纏綿一番。然而顧慮到昨夜是她的初次,今天她多少會感到有些疼痛,所以他也只好努力克制自己。
\"那不一樣!\"杜綾嫣往床榻內縮了縮,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從臉蛋紅到頸項。
這人害不害臊!現在是大白天,他怎麼能看她的身子?
事實證明,殷放宸是不害臊的。因為他也跟著爬上床榻,伸手一拉,將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抽開。
\"啊!\"杜綾嫣連忙用手遮掩。
凝視著她美麗的嬌軀,象牙般的肌膚上還殘留幾處昨夜熱情的痕跡,殷放宸感到對她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拿起被遺忘在一旁的白色小兜,溫柔地替她穿上。他刻意放慢速度,指尖在她滑嫩的肌膚上緩緩移動,引起一陣迷人的輕顫。
杜綾嫣著迷地看著他替自己穿上衣裳,他溫柔誘惑的撫觸帶來陣陣敏感的刺激。
當她終於著裝完畢,兩人的呼吸都顯得略微沈重。
\"你早上到哪裡去了?\"杜綾嫣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我醒來時你睡得很熟,我不忍心吵醒你,所以到書房處理些事情,順便吩咐廚房弄些你愛吃的早點。\"殷放宸拉著她下床,讓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起一旁的梳子梳理她的秀髮。
\"你不用替我做這些事,為什麼不讓翠衣來做?\"杜綾嫣舒服地輕歎一聲。
\"因為我喜歡親自替你更衣,喜歡你的髮絲在我指間的感覺。\"他的黑眸與她的眸子在鏡中交會。
杜綾嫣忍不住笑了,笑得又甜又燦爛。
\"我還喜歡看你的笑,喜歡擁著你入睡,喜歡每天一睜開眼,就看見你美麗的容顏。\"殷放宸回應她的笑,繼續說道。
\"我也是……\"杜綾嫣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融化一般。\"能嫁給你,我已經覺得不枉此生。\"
\"什麼不枉此生!我不要聽這種不吉利的話。\"殷放宸蹙起眉頭。\"我們會一輩子快快樂樂的生活,生許多小寶寶,替殷家堡添些人口。\"
\"好,都依你。\"杜綾嫣柔柔地說道。
往後和他相處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爺的賜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與他共度的每一刻,用所有的靈魂去愛他。
即使明知當他發覺她真實身份時,可能會拂袖而去,她也只能如同撲火的飛蛾,孤注一擲地飛向他。
此時已日上三竿,殷家堡的堡主和夫人,卻躲在寢房中,享受專屬於他們的閨房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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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數日過去。
殷家堡中,只要不是瞎的、聾的,都可以察覺他們堡主和堡主夫人間的濃情蜜意。
每個人對於他們之間的甜蜜都感到歡喜和祝福,也開始期盼新生命的來到……獨獨殷婉婉,是唯一的例外。
現下,她正在房內大發脾氣呢!
\"你們給本小姐說說看,那女人有什麼好?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除了會迷惑我大哥,還會做什麼?\"她又摔碎房中的另一個花瓶,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房內的三名婢女站在角落,吭也不敢吭一聲,深怕若下小心說錯話,又惹來一頓鞭子。
\"你們啞啦?本小姐問話,你們敢不回答?\"殷婉婉摔完花瓶,把怒氣發在倒楣的婢女頭上。
她氣,她恨!
自從那女人來到殷家堡之後,現在她只要一踏出房門,就可以聽見別人談論杜綾嫣有多聰慧、多親切!
可是每個人見到她,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個個緊繃著臉,就連大哥,也很少來她這邊陪她。
她才是殷家堡的大小姐耶!她才應該是那個眾人稱讚愛戴的人,自從那女人來了之後,大家好像都忘記她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