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薇薇,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對你……」
「你對我全是虛情假意,現在的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少女,不會再讓你玩弄於股掌之中。」淳於薇倏地轉身背對他,不讓他瞧見眸中的淚。
淳於薇的纖手探人衣襟,指尖觸碰到他當初送她的那塊玉珮。複雜的痛苦強烈地包圍住她,猛一咬牙,她扯下玉珮,扔還給他。
慕容軒反射性地接住,當他看清楚自己接下的是什麼時,心中一痛。
「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淳於薇背對著他下逐客令。
慕容軒握緊手中的玉珮,好半晌,輕輕歎一口氣。「有不少皇子對你心懷不軌,自己當心點。我安排好你們父女相聚的機會時,你,我走了。」
與來時一般,慕容軒越窗而出。
淳於薇上前關好窗子,原本貼著玉珮的心口如今空空蕩蕩。
她幽幽地歎息,前額抵著冰涼的窗欞,淚水再度決堤。
許久許久以前開始,她就不允許自己哭泣了。
但而今再見到他,卻似乎僅要把從前隱忍的眼淚全部發洩一般,總是無法遏止地流淚。
她想起慕容軒草率包紮的傷口。
那樣.不知道會不會痛?回宮之後,他應當會好好上藥吧?
淳於薇搖搖頭,拭於淚滴。
她和他之間的這筆糊塗帳,看來是算不清了。
***
午膳剛過,太子爺便率領一群公子哥兒進入驛站。
眾人行禮完畢後,太於指著薩克羅的鼻子道:「你,去把薔薇姑娘給本官叫來。」
「稟太子,我家小姐身體微恙,今天不方便見客。」薩克羅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敢違抗本官?」太於提高聲音,不悅地道。「本宮來找她是給她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是……可我家小姐……」薩克羅壓下心中怒火,面露為難地說。
「本宮管你家小姐怎樣,你不去叫她出來,本宮自己進去找她。」太子說完,便作勢欲闖進去。
「太子請稍後,小人這就去稟報小姐。」薩克羅眼見情勢不對,趕緊說道。
若是讓太子闖進小姐閨房,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才對嘛!還不快去!」說實在話,薔薇姑娘是父王請來的貴賓,他多少還是有些忌憚。
不多時,淳於薇在薩克羅的護送之下,進入大廳。
「薔薇拜見太子。」她走到太子面前,盈盈下拜。
「美人兒,免禮。」太子見她如此識大體,不禁心情大好。「聽說美人兒玉體微恙可有此事?」
「日前排練太勤,身子有點疲倦而已,多謝太子關心。」淳於薇斂眉回答。
她的心地隱藏眸中的憤恨,腦海中清楚地浮現當初他帶人到族裡放火殺人的情景。
對於這個該死的傢伙,她絕不會手軟。
正因如此,她才會出來見他。她得先接近他,才有機會下手殺他。
「不如美人兒與本宮一道回宮,本宜讓太醫過來給你瞧瞧。」太子心懷不軌地提議道。想到她躺在自己床上的模樣,他不禁露出淫笑。
淳於薇心底暗咒一聲,縱使沒有慕容軒的提醒,她也知道那些男人在打什麼主意。
「多謝太子厚愛,薔薇沒事,不敢勞駕太醫。」
「既然沒事,那今晚本立在御花園設宴,美人兒一定要來。」太子色迷迷地想拉起她的小手。
淳於薇側身閃過,擠出一個尚稱甜美的笑,說道:「皇上有命,薔薇除了在大殿獻藝之外,不可參加任何邀宴。」
事實上,這是她當初前來獻藝的條件之一,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咱們不讓父王知道就成了。」太子說道。
「那可不行,您是太子,我只不過是一介民女,若是讓皇上知道我違命,您當然沒事,但我可就難逃欺君之罪了。」她略顯委屈地說。
太子臉色沉下。「你是在用父王壓本宮?」
「不,薔薇怎敢?哪個女子不希望受太子青睞,但是礙於王命,薔薇實在……」她聳肩,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太子看到她這嬌弱的模樣,骨頭都酥了,更堅定他要得到她的決心。
不過,既然無法來明的,就來暗的吧!
「既然薔薇姑娘如此堅持,本宮也不好再苦苦相逼。」太子手臂一揮,對問他一道過來的公子哥兒們說:「我們走!別打擾薔薇姑娘休息。」
一群人跟著太子浩浩蕩蕩地離去。
「公主,那混蛋根本不安好心。」在他們離去後,薩克羅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的。」淳於薇從大門口收回視線。「薩克羅,你去吩咐其他人,要大夥兒今天晚上小心戒備,別讓他人有可乘之機。」
***
深夜裡,月色黯淡,是個偷雞摸狗的絕佳時刻。
驛站的高牆旁,兩個黑衣人鬼鬼崇崇地翻牆而入。
他們顯然對於此處的地形非常熟悉,左彎右拐之後,便直接繞進淳於薇所居住的內院。
院內一片寂靜,大低所有的人都已人睡。
其中一人左右觀望一通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細竹管,塞入淳於薇臥房的門羹。
正要點燃迷香之時.突然「咻」地一聲,一顆小石子破空飛來.打中他的手。
「該死!」黑衣人低咒一聲,倏地站起,凝神環顧四方。
他的同伴見情形不對,抽出腰間的短刀,嚴陣以對。
黑暗中沒有半點動靜。
「你替我守著。」黑衣人對同伴說道,再次拾起掉落地上的迷香。
忽然,他身後的同伴發出一聲悶哼。
黑衣人飛快地轉頭,只覺一陣拳風襲來,他甚至連對方的長相都來不及院清楚,便失去意識。
「誰?」房門忽然大開,薩克羅從房內衝出。
只見門外躺著兩名黑衣人,而站在他們後方的,是另一名蒙面人。
薩克羅看見地上掉落的細竹管,立刻明白這兩個傢伙想幹什麼勾當,他感激地前後面那個蒙面人抱拳,說道:「多謝閣下相助,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
慕容軒沒有回答,定定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感覺被人狠狠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