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永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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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考美研所吧。」他替她倒茶。看了看她,然後像是鼓足了勇氣之後才問道:「晚上妳有空嗎?」

  「怎麼了,有事嗎?」她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

  「我有兩張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演出的門票,在國父紀念館,想邀妳一塊兒去。」他低著頭為自己倒茶。

  「怎麼不邀文倩呢?」她直覺地說。

  「她晚上有事。」他知道她一直在暗示著他和文倩,只是--他其實是先約過文倩沒錯,但他更意外能有機會邀她。現在,他只等她的回答。

  文倩從洗手間回來了。

  「文倩,妳晚上不能陪費家齊去聽音樂會嗎?」世瀅沒等她坐下就問道。

  尋對呀,晚上社團裡有活動,我得去幫忙。」文倩說話的神情有著一貫的瀟灑。

  「我邀了世瀅。」家齊是在告訴文倩,眼睛卻看著世瀅。

  「也好,世瀅,妳就替我陪他去吧,還是晚上妳跟徐槙有約會?」文倩的話裡隱約透露著她與家齊有某種程度的親暱。

  「呃,那倒沒有。」世瀅回答時,家齊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去嗎?」他再問她,眼底有著期盼。

  世瀅看看他,又看看文倩。

  「好吧,反正我也沒事,國父紀念館離我家也不遠。」她和家齊也算是朋友。文倩都那麼大方了,她不該小家子氣。

  於是家齊如釋重負、笑逐顏開。

  ***

  六月的驪歌聲中,徐槙畢業了。

  大學部的畢業典禮結束後,世瀅陪著徐家一家人在校園裡拍照留影,中午又一起在校外的餐館用餐。

  「世瀅,將來畢業了也打算考企研所嗎?」徐父關心地問道。「讓徐槙把所有的相關資料全留下來,徐晴和妳都用得著。」

  「我爸希望我畢業後能申請到國外唸書。」世瀅這是第一次提到有關出國深造的事。她看了徐槙一眼,又說:「不過,也許先考考研究所也不一定。我才一年級,還不著急就是了。」

  「那正好,妳就先考研究所,這樣剛好晚我一年出國,一直當我的學妹好了。」徐槙搭腔。他原就打算等服完了兵役就要申請學校出國留學。

  看他如此大方地在父母面前盤算著兩人的未來,她有些羞怯,臉不由得紅了,沒有回答他,低下了頭。

  徐槙在桌子底下的手握住了她的。

  「真受不了你耶,哥,盯得那麼緊,你怕世瀅跑了不成。」徐晴是以逗她哥為樂的。

  徐父徐母被女兒逗笑了。

  「世瀅這麼好,他是該盯緊一點。對不對呀?徐槙。」徐父也幽默了起來。

  他是很欣賞世瀅的,讀的是企管,人卻比中文系的女孩更具典雅的氣質,比起女兒徐晴,那就更不用說了。

  聽徐父這麼一說,世瀅更羞了,徐槙卻是一臉得意。

  「好了、好了,別欺負世瀅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徐母笑著替世瀅解圍。

  飯後,徐家二老到文學院院長家中作客去了,徐晴跟同學有約也走了,徐槙和世瀅一路捧著今天收到的畢業禮物回到徐家。

  兩人坐在沙發上拆著禮物。

  「這個禮物好,我喜歡。」徐槙手裡拿著剛拆開的禮物,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世瀅一聽立刻放下手中拆了一半的禮物,湊到他身旁:

  「是什麼?我要看。」

  徐槙故意把東西藏在身後,不讓她看。

  「神秘兮兮的,不看就不看。」她生氣了。

  他最怕她生氣了,決定不逗她,飛快地在她嘟起的小嘴上親了一下,然後才拿出相框:

  「喏!給妳看吧。」

  世瀅瞪他一眼搶過相框,赫然發現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她想起來了,那是春假時跟繫上學生到溪頭去玩,在木屋裡的晚會分組表演時,她在短劇中扮演村姑的造型,長長的頭髮梳成兩條辮子,頭上戴著頂草帽,仰著臉嘟著嘴的模樣。

  「好醜喔。」她驚呼一聲。

  「才不呢,別胡說。」徐槙又把美秀附上的卡片拿給她看,上頭寫道:

  學長,這個禮物不是蓋的吧?絕對有讓你終生收藏的價值,只希望你別只記得照片上的漂亮妹妹,忘了我這最佳攝影師。

  學妹美秀贈

  原來是美秀學姊拍的,還將放大的照片先行護貝,真是設想周到。回頭見他還在端詳照片中的自己,她伸手又要去搶相框,他不但沒讓她搶著,還故意一直親吻照片。

  「討厭,照片你也親。」她是害羞而不是真的生氣。

  徐槙故意忽略她的羞澀,放下相框,從她背後將她摟住,在她耳邊吹著氣:

  「是啊,放著眼前活生生的妳不親,親照片真是太傻了對不對?」

  說完就在她的頸上吻了起來,然後吻她的耳垂。他溫柔地輾轉吻著,不斷與她耳鬢廝磨著……當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向自己時,她的雙眼迷濛,雙頰也發燙了,響應他的是炫目的微笑,緋紅的臉上是柔情一片,於是他再一次熾烈地吻向她,傾訴自己的愛戀。

  「妳還沒有送我禮物。」他的下巴抵住她的頭,手溫柔地撫著她的秀髮。

  當愛意流竄到他全身的每一處時,他幾乎克制不住自己了。但他是珍愛她的,他不能現在就佔有她。於是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算不算禮物?」她柔柔地依偎在他胸前,呼吸裡有著尚未褪盡的激情。

  「當然不算。那本來就是我的。」他說得既溫柔又霸氣。

  「貪心鬼。」

  不過,她還是給貪心鬼準備了禮物。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幅上了卷軸的書法作品。早在他考上研究所時她就寫好了,還讓文倩陪她在N大附近的美術社請人裱褙。

  他滿心歡喜地從她手中接過,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它--是以行書所寫的兩行字: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瞧見她的落款,他更是欣喜萬分,這是她為他寫的。他細看端詳、耐心品味著,果然字如其人--剛柔並濟、韻味十足。

  他轉過頭看她,她正像一個等著老師給評語的小學生,怯怯地望著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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