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瞟向不遠處的她--她穿著一件絳紅色的中國式包袖短款上衣,下搭黑色長裙,合身的剪裁,更凸顯她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材;長髮盤成一個簡潔的髻,露出雪白細長的頸項,她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完全是另一種風情,成熟迷人的風韻令他再一次怦然心動。
「Jason,你這個約是幾年的?」一位同事問他,他才回過神來。
「三年。」
「恭喜你了--一年還沒過完。」同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怎麼說?」他覺得日子還算好過,工作上他倒應付得過來,就只除了她。
「你不覺得辦公室裡的本地同事不太好溝通?」同事低聲說出多數外派同仁的心聲。
「還好啦,慢慢習慣吧。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其它的都好說。」他也發現外來的和本地的同仁的確在思想觀念上有著一定程度的不同。這也難怪,成長環境不同,自然影響到思維方式。
「女朋友呢?」接近他的人已把他和世瀅看成一對。
他看了看周圍,才發現她已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不見了。」他苦笑著回答。
「走吧,七點了。我們到大廳裡去。」同事看了看時間,催著他走。周圍用餐的人已逐漸散去,陸續進入大廳準備欣賞晚會的節目。
表演節目穿插著摸彩活動,觀眾席間掌聲和尖叫聲輪番響起,中獎的人樂不可支,各部門互別苗頭看誰運氣好。晚會最後一次摸彩要抽出最大獎項得主時,更將歡騰的氣氛帶到最高潮。每個人都樂在翻天的熱鬧裡,唯獨徐槙不斷思索著世瀅之前令他不解的突然之舉。
他提前離開了會場,直奔一樓存衣處等她,拿了自己的大衣,才發現剛才掛在一起的黑色羊絨大衣不見了。她已經走了!他立刻衝了出去,一路跑回H座,到一九○二敲門,過了好久,她才開門。他用力一推,人就進了去。
見他怒氣沖沖地進屋裡,她害怕地倒退了好幾步。
「妳為什麼不等我?」他含怒問她。
「我為什麼要等你?」她雖然害怕他的樣子,依舊挺直背脊反問他。
「妳是故意的,對不對?」他扔下手中的大衣,兩手抓住她的手腕,繼續追問:「妳為什麼要這樣做?忽晴忽雨得教人捉摸不定,妳對我是真心的嗎?還是只想吊我胃口、傷我的自尊?」
「你放開我!」她企圖甩掉他的手,可是卻被他抓得更牢,劇烈的疼痛和被羞辱的感覺,使她的淚水奪眶而出。不善與人怒目相視、反唇相稽的她,只能不停地喊著:「你走、你走!請你離開!」
她無意解釋,只顧著攆他走的態度令他羞憤。他一把橫抱起她定到臥室,然後用力將她往床上一扔,接著他把西裝脫了、領帶扯了,開了襯衫上頭兩顆扣子,立刻撲向瑟縮在床角的她。他扯散了她的髮髻,讓那一頭長髮如飛瀑般瀉下。
她驚慌的眼神,極欲喊叫卻不能出聲而微啟的嘴,雙手緊抱在胸前的防衛姿態,在在都令他血脈僨張、慾火高漲。扳開她的雙手,他撕裂了那絳紅色的上衣,把頭埋進了她裸露的胸前。嚴厲、無情的唇碾過她滑如凝脂的肌膚。
「妳早就該是我的了!」他負氣地向她宣告。
熱吻燒得她全身發燙,可是她的身子依舊是僵硬的,她沒有反應也不敢掙扎,她怕刺激他會引來更可怕的後果。見他已漸漸失去理智,她無助的在心底吶喊著,極度恐懼地咬住自己的唇,他一寸一寸地逼近她,她就一遍一遍的用力咬著,她正承受著無邊無際的痛苦,鮮血從她的嘴角緩緩滲出,摻雜著滿臉如雨的淚水,不斷往下滑……她再也承受不住了,他的唇已游移到她的小腹上,她聽見他狂亂的呻吟和劇烈的喘息。
「不!求求你不要,你不可以--」她終於還是喊了出來,她不要在這種情形之下被他強佔,她要為徐槙留著這最珍貴、最美的扉頁--即使他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
她絕望地痛哭出聲音來,酸楚的哭泣和劇烈的抽搐驚醒了浸淫在激情中的他,他抬起頭看見那怵目驚心的一片血水,他愣住了。
「世瀅,妳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她狼狽倉皇的模樣嚇退了他所有的熱度。
她已瀕臨崩潰,沒命地哭著、喊著:
「不要啊--你不是他,你不是徐槙,再也不是了!」她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他把她的話聽得很清楚,但卻不能理解她話裡的含意,為什麼說他不是徐槙?她受過什麼刺激嗎?
見他停止了動作,她瘋狂的叫喊才漸漸平息,轉而成為低低地呢喃:
「我要徐槙,我只要他……」她依然啜泣著。
他不再追究她話裡的矛盾,她遙遠而蒼茫的眼神令人想要憐惜,他將她摟進懷中。
「對不起,世瀅。」他輕撫著她,安慰著她。「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對妳,別哭了好不好?」他好氣自己只會讓她流淚。
她漸漸安靜了之後,他才鬆開她,輕托起她的臉,語氣堅定地對她說:
「世瀅,看著我,妳看清楚了嗎?我是徐槙。」他柔情似水地望著她。
她被動地回視他,哭紅的眼裡還閃動著淚光,她覺得自己好虛弱,虛弱得需要從他的聲音裡得到一些安慰、一些力量。他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柔情由他的眼眸和指尖流露而出。
她恍如置身仙境,一切還是這般完美如初。
「徐槙。」她抱住他,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她承受著怎樣的煎熬和折磨,只知道要像這樣與她深情相擁,讓時間在這一刻停留。
***
白天在公司裡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多,所以在兩人都不出差的日子,他會等她一起上下班、一起吃晚飯,週末假日一同博覽中國文化的精萃。年終晚會那一夜之後,誰也沒有再進對方的家門,除了她可以接受的親吻之外,他再也不敢造次稍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