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用不著炫耀。」
「你沒拍過吻戲?」
「拒拍。」
「那你跟維仁的媽媽——」
「沒有沒有,我也沒吻過她。」提到這個他顯得更激動。
「那——你們怎麼會有維仁的?」
「白癡!孩子不是吻來的!」他老羞成怒地吼了她一聲。
「你拿我當實驗品,還敢罵我白癡!」她也怒不可抑。
「你呢?你又多會吻了?我剛才也沒多享受呀。」
她也一陣心虛。「那很公平呀,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你又不會帶,我沒享受到,你憑什麼想一個人享受?」
「你是當老師的嗎?」
「誰規定當老師的一定要會接吻?」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為人師表怎麼會說剛才那句話?」
「哪句話?」
「說你沒享受到,我也不該享受。」
「我有說錯嗎?本來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呀!」
啊?「那現在呢?我們該怎麼做?」
「不知道,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有,我想重來。」
「重來?」氣出完了,她腦子又變得清楚:「你先告訴我,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們是怎麼開始的?你為什麼吻我?」
「我——我以為你知道的,所以才肯上我的車。」
「我知道什麼?」
「知道我想吻你。」
她愣住了。她知道嗎?一路被他拉著的時候,她心梩是有那麼點期待,至於期待些什麼,她也無法具體說出,鬼魅纏身了吧。
「我不清楚。」她用力甩著頭。「這……簡直是一片混亂,你怎麼把一切搞得有點不對勁呢?」
他哭笑不得。怎麼會演變成眼前這種狀況?跟他想的未免也相去太遠了。
「到底要不要重來?」他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等等,你先讓我想一下。」她低頭思索著今晚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
「你是所衛?」
「沒錯。」
「是我的學生家長?」
「對。」他暗咒著那是自己最不幸的身份。
「你要我跟學生家長接吻?」
「犯法嗎?」
「犯法倒沒有。只是我們為什麼要接吻?」
「那你當我是衛群彥好了。」他已經不耐煩。「你也暫時忘記自己老師的身份,你只是肥肥安而已。」
「那我們也沒理由接吻呀。」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總覺得他好像該說些什
「不要再想了行不行?這樣吧,我們猜拳決定,我贏了就重來,輸了就拉倒。」
「三把?」
「一把。」
她輸了。「現在就重來?」
他點點頭。「這次請你把眼睛閉起來。」
「你呢?你也閉眼睛嗎?」
「請你把嘴巴也閉起來。」
「你確定這樣就能改善情況?」
「閉嘴!」
她把兩樣全閉上了,仰著臉等他重來。
微弱的光線下他依舊看得清她閉得有多用力,那緊繃的線條教他吻興頓失。
不過,他還是將唇貼上她的。這一次,他把動作放經了。剛碰觸到她的那一瞬感覺還是不錯的,碰了幾下之後,他又充滿挫折感。
「你可以張張嘴,稍微有點反應嗎?」
「是你叫我閉嘴的。」她的眼和嘴同時張開。
他大歎一口氣。「算了,算了。」心中不斷自問著,他們是男人和女人嗎?
「大摡是我們不來電吧。」她突然怯怯地冒出一句。
「也許吧。」他已經沒了主意,隨她怎麼解釋都行。
來電?為什麼他身邊那些俊男美女、酒家茶女隨便怎麼組合都能來電,偏偏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卻電不起來?疏於練習、缺乏經驗就差這麼多嗎?
「再回去跳舞嗎?」他問。
「也好。剛才好無聊哦。」
末了,兩人回PUB梩去當舞男舞女。
第七章
劉小菲斷定自己得了相思病。
為期三周的暑期教師研習已經結束,也就是暑假已經過了快一半的意思。但她腦海裡還清晰地浮現著所衛的影像,以及兩人共同的初吻,原來那糟透了的吻也可以刻骨銘心。
在學生和同事面前,她的表現絕對是正常的,甚至是可圈可點、有口皆碑的。單獨面對所衛時她會言行脫序、精神錯亂。不,應該說在他還是衛群彥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
怨只怨天緣不該湊合他們兩次。要嘛,就只是朋友;要嘛,就只是老師和家
當真是被青春撞到了腰,她柀撞得鎮日渾渾噩噩。虛實之間,她還惦念著那種溫熱的熟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分尚未找到著力點的淡淡情愫,似未因時空的磨損而減弱。
病相思也得準時到校值日。
「早啊,小菲。」
莊偉翔已經在辦公室裡看報了,今天他和劉小菲輪值。
「你這麼早就來啦?」
「閒著也是閒著。」
「你怎麼不事先跟別人換一下,一放假就值或者開學前再值都好嘛,你這樣不是很麻煩嗎?為了值個日,還得特地從台中上來一趟。」
「我是故意不換的,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家幾天。」
「你家那麼水深火熱啊?」
「不習慣住家裡罷了。」他繼續看報紙。
「你把看過的給我。」她指著他桌上那一堆報紙。
兩人辦公桌剛好面對面,一起讀早報還可以邊評論。
「工友來了沒?」她掃視大辦公室一圈,沒瞧見別人,於是問他。
「巡視校園去了。」他想了想,又問:「你還有研習要參加嗎?」
「沒了。下禮拜我死黨會在我家住幾天。」
「日本那個?」
「嗯。」
「你暑假怎麼沒想到要去日本找她?」
「我不太敢坐飛機。」還有,為了省錢。
「看不出你膽子那麼小,真的。」
電話響了,莊偉翔去接。
「小菲,找你的。」
放下報紙,她上前接過話筒。
「喂,你好,我是劉小菲。」
「肥肥安?」
「所衛?」她叉有種被撞到腰的感覺。「你怎麼知道我在學校?」
「我打去你家找劉老師,大概是你媽接的吧,她說你到學校值日去了。」
「睋,找我有事啊?」
「沒事。」
她立刻掛掉他的聲音,心中燒起一把無名火。那一絲若有還無的情愫,似未正式開始,又像已經結束,教她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