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沒事搬那麼遠,這樣你以後就會嫌麻煩,就會很少來這兒,就會忘了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單老人。」好像太誇張了一點。
「沒的事!少胡思亂想。我不會嫌麻煩,不會很少回這兒,更不會忘了我親愛的神父。」芷柔又來這套。
正當他們倆聊得開心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非常沉重,再加上現在才凌晨五點多鐘,怎麼會有人上教堂來禱告;這使得江芷柔和柯奕朝聲源望去。
邵非凡剛才經過這裡時,看見一間天主教堂,直覺的踩煞車。其實他也沒信什麼教,只是想求一個心靈的慰藉而已;因此就熄了火,往教堂慢慢的走去。
他本以為凌晨五點多,該不會有人在教堂裡才是,誰知一進門,就看見兩個人坐在長椅上,他想也不想就往外走。
「這位先生,你既然入了教堂,想必有事要告知聖母,那又為何轉身而去?」其實柯奕早知道他為何要走,故意問。
柯奕看見邵非凡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個獨來獨往,相當沉默寡言的人,但通常這種人也是最孤獨無助的。
邵非凡停下往前走的腳步,找了一張長椅坐下,他覺得他好累,腳好重。
柯神父像是看穿邵非凡的心一樣,拍拍江芷柔的手,示意她別過去,而他則起身,慢慢的走向邵非凡,並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姿態像是在等邵非凡開口對他說話。
邵非凡意識到眼前這個慈祥的中年人似乎在等自己說話,「神父,不管犯了什麼罪,神是不是都能原諒?」他在柯神父身前蹲下,雙手無助的交握著。
「假如那個人的心知道自己錯了,並且對神懺悔,承認願意改過。」柯奕省略不必要的話,盡量簡單的表達,因為柯奕知道他此刻絕對不想聽重複,或者無關緊要的話,他只要回答有可能幫助面前的年輕男子的話就可以了。
「即使殺人?」邵非凡苦笑了一聲。
柯奕微笑回應他,「是。」柯奕見他沉思了一會兒。
「神父,你能保佑我嗎?」邵非凡此刻眼中出現一絲希望,我有救嗎?
「不能;但神會保佑你。」柯奕自脖子上取下十字架,戴到邵非凡脖子上。
「謝謝!」邵非凡真心誠意的感謝,至少他得到了安慰,心靈不再空虛。
「從現在起,你是神的孩子,神會照顧祂所有的孩子,祝你幸運。」柯奕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
邵非凡也跟著柯奕的動作做了一遍。隨即起身往外走,而眼睛卻不經意看見站在聖母前方的女子,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或許那是他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這是邵非凡步出教堂時唯一所想的事。
柯奕看著邵非凡走出教堂,一個轉身卻看見他的小寶貝在禱告。
「做錯事了?」他心裡明白她是在為方纔那名男子祈福。真是善良的孩子。
「您明知道的。」她走過去扶柯奕再度坐下。
「又一個失落的孩子。」柯奕輕歎了一聲,也慶幸剛才那名男子的心靈得到了慰藉。
「聖母一定會庇護他的。」江芷柔肯定的說,因為他和從前的她好像。
一樣的孤獨,相同的無助,和不變的落寞……
「喔!喔!太大意了哦!不過你也真悠閒,康叔在通緝你,卻無畏無懼,在這兒吹海風,看海景,真不愧為人稱「閻王」!臨危不亂。」陳飛語帶諷刺的聲音出現在海邊。幸虧他在邵非凡的車上裝了追蹤器,否則他還真以為必須出國追殺他吶!為什麼他的想法總和別人不同?可惡!
邵非凡早明白陳飛對組織別有用心,他不理會陳飛對他的諷刺,但依然故意問:「殺我,對你有何好處?」
「有何好處?哈!好處多的哩!」一抹詭異的笑浮現在陳飛的嘴邊。
「殺了你就沒有人能和我爭取康叔的信任,眾兄弟會以我為中心;殺了你,我可以得到映雪的人。」
媽的!為什麼所有好事全落在這傢伙身上?陳飛憤恨的暗罵著。
「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邵非凡故意激他,或許如此會有機會把情勢逆轉。
「住口!」陳飛按捺不住性子開了一槍,不過是對著沙面上。他氣憤為什麼連邵非凡背對自己說話,他都感到害怕,而且恐懼!
「我說錯了嗎?」邵非凡不屑理他。
陳飛頓時啞口無言。的確,邵非凡說的都沒錯,但他就是不甘心,為什麼?尤其是連他心愛的女人也對他傾心。
「這樣吧!」陳飛自知不及邵非凡,「你站起來,面對我,讓我向你開一槍。假如你不死,那我們之間就結束了;假如你死了,那怪你自己歹命。」這是他讓步的最高極限。
「想得美!」邵非凡猛地轉身向陳飛開了一槍,可惜只打中他的手臂。該死!他霎時感到胸前一陣巨痛。
「哼!」陳飛忍著臂上傳來的劇痛。
「什麼閻王,不過如此而已。」陳飛滿意的看著邵非凡的胸前不斷汩汩的流出血來,絲毫不以為意。
「好自為之了,祝你壞運。」陳飛見他痛暈了過去,以為他死了,因此流下一句話,就捂著傷口離開。
邵非凡確定陳飛離去,才換個姿勢成仰躺,他看著胸口的血不斷的向外流,奇怪自己怎麼沒死,但來不及查證,一片黑暗就向他襲來,將他捲進無底的深淵。
第1章(2)
夜深人靜了,一名寂寞的女子在落地窗前並腳而坐,雙手抱住腿,頭隨意的靠在膝蓋上,美麗的秀髮任夜風飄揚。
江芷柔細細的回想自她有記憶以來所發生的事,淡淡的回憶,如今也只剩絲絲的憂愁。
從小,她就在聖母瑪莉亞學院長大,不知道什麼是幼稚園,她甚至國小、國中、高中都沒讀過,但學院裡有老師執教,從ㄅㄆㄇ到化學實驗,她全讀過,也拿到了瑪莉亞學院的畢業證書。十六歲以前,她很努力地把任何的事做到完美階段,為的是要比別人多擁有某些東西;因為她常躲在床上暗自哭泣,悲傷自己為什麼這麼命苦,得不到上天的垂愛?她想過雖然很多人都很命苦,但她也是其中一個啊!有資格哭泣的,不是嗎?如今,坐在這裡的她,卻不這麼想;使她改觀的,是在十七歲遇見柯奕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