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真對你那麼重要嗎?」邵非凡微皺著眉。
聽見他這麼說,月凌輕搖著頭,卻也把淚水搖出了眼眶。
「不,我不在乎你的名字是邵非凡或邵莫言,我只在乎你是你,是我原本以為可以鍾愛一生的男人;但是,它是你對我坦誠的見證,是你真心於我的憑據。」
「我不是存心騙你的。」他真的不想這樣。
就這樣!他就只用這幾個字交代過去。
「沒用了,你說什麼都沒用了。」
但這話卻讓邵非凡誤會了。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男人?」他低吼。
這下可惹惱了月凌,她也回喊:「是啊!他對我的好更勝於你,他溫柔、體貼、又瞭解我,還把我從死亡邊緣救回來,他照顧我、心疼我、愛我!他所有的一切,都好過你的冷淡、無情與莫名的情緒激動,和不分青紅皂白的錯怪。我就是喜歡他,你能拿我怎樣!」
他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他總是不經大腦便扭曲她的意思?為什麼……月凌心痛的想著。
邵非凡一語不發的癡望著她。
「邵非凡,你……混蛋!」月凌氣得奪門而出,臉上的淚隨著撫過的風,蒸散在空氣中。
第11章(2)
邵非凡早呆立在床沿,為月凌的話!
她喜歡那男人!她愛那男人……
不,她愛的是他!是他邵非凡!不是那個他不知道的男人!
她是他的!不會有任何他以外的男人能擁有她,絕不會……
「把月凌還給我!」江書冥冷聲地對著邵非凡說著。
他就是月凌心裡頭在乎的男人!江書冥冷冽著一雙眼,打量眼前全身泛著危險氣息的邵非凡。
「她不屬於你,我不用把她還給你。」邵非凡直視江書冥眼中露出的殺氣。
想必他就是要娶月凌的男人囉!邵非凡很清楚地看見江書冥臉上為月凌而產生的擔憂神色。
他是真心愛月凌的,他愛月凌的程度或許與自己不相上下。邵非凡惱神地想著。
「你大概已經知道,他就是月凌的未婚夫了吧!」從進門開始,一直未曾張口的宮夜晨終於開口了。
「月凌是有未婚夫;但,不是他,是我邵非凡。」他走向落地窗前的畫架子,輕撫著畫紙上令人心疼的絕美容顏。
「月凌對你來說,有與沒有並無任何分別,你並不在乎她。」宮夜晨絕非鄙夷他曾是個殺手,才帶月凌回香港,而是因他根本沒有在乎過月凌,或許是他自卑,他自慚形穢,自認配不上月凌,而讓他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在乎月凌;既然他不想爭取月凌,那自己也不用給他機會。
「我在乎她!」沒有回頭看宮夜晨,邵非凡一心繫在畫紙的人兒身上。
「你在乎她?你知不知道你害月凌差點長睡不醒?她為了你,情願將自己鎖困在夢裡;你要是在乎她,為什麼讓她受盡了痛苦折磨,看她日漸憔悴卻無動於衷?不聞不問的任她嘗盡病魔的侵襲殘害。我好不容易才將月凌從生死邊緣拉回來,而你卻讓她不願睜開雙眼重新看看這世界。在她幾近泛白毫無血色與生氣的臉龐上,我看不見昔日的笑靨,她再度遊走於生死界時,我用我的愛喚回了她;而你,一個只會讓月凌痛心傷神的人,竟說自己在乎她!」江書冥依著邵非凡的話反駁他。
他相信邵非凡真心愛月凌,因為在那張畫紙上,每一筆、每一畫儘是他對月凌的深情;化不開的愛意,全顯露在他的畫裡。
江書冥的話,讓邵非凡轉過身,激動地問:「什麼意思?你的生死邊緣是什麼意思……」他想起月凌好像提過,她曾於生死邊緣徘徊。但他未完的話,卻被宮夜晨攔下。
「書冥,你的意思是,月凌是為了他才昏睡了六天不願醒來!」宮夜晨看向江書冥。
「沒錯!」江書冥投了一個殺人的眼光給邵非凡,接著轉向宮夜晨。
「原本月凌在我為她手術完的隔天就該清醒了,但她卻沒有。因此,我每晚一定到月凌的房裡觀察她的動靜,偶爾她的臉上會莫名的滑下兩串淚水,眼珠也會緩緩地移動;可是,不論我怎麼喊,怎麼搖,就是喚不醒她。所以我肯定,月凌不是醒不來,而是她不願醒來;我不告訴你真相,是因為不想讓你知道,月凌可能會永遠長睡下去,最後,我們將會失去她。」說到最後,他眼中閃著幾許淒涼幽怨。
江書冥的這番話,幾乎挑起了宮夜晨全部的怒意。在他準備指出邵非凡的罪狀,並教訓他一頓時,卻突兀地因邵非凡的表情而止住自己已到喉間的話。
糾結不散的愁眉,深沉的眼眸飄渺無措地不知落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緊抿的雙唇透露著他的悔恨與不捨。宮夜晨與江書皆靜默在這一瞬間裡。
半晌,宮夜晨打破沉寂,對著江書冥開口:「月凌大概自己回香港了。」話中之意是——我們回去吧!
江書冥冷冷地看了邵非凡一眼,隨即踏著穩重規律的步伐走出大門。
宮夜晨也跟著移動腳步,但他在門口停了下來,淡著口吻道:「如果你依舊對你的從前不能釋懷的話,那麼,下星期六歡迎你來參加月凌與書冥的婚禮。」
「拜託!幫我。」邵非凡出口叫住宮夜晨。
側頭看了邵非凡一眼,宮夜晨聳聳肩,無奈地道:「我很想幫你,因為我知道你愛月凌,我也不希望月凌嫁的男人,不是她深愛的。」
頓了一下,宮夜晨在跨出門口的同時,扔下一句話:「但結果不是我所能改變的。」
一襲淡藍的輕柔絲綢睡衣,月凌蜷縮著身形靠在床沿,毛絨絨的純白地毯並未為她趨走寒意,室內流轉著動人悅耳的浪漫英文抒情音樂,反倒替她添了些許暖意。
他對自己這樣,為什麼自己還是仍然無可自拔地愛著他;而書冥……
「書冥那麼好,他善解人意,體貼溫柔,對我更是百般呵護……」為什麼我就是對他沒感覺。話語消失在一件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的同時,她迎上一雙深邃溢滿柔情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