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笑答:「我如果就這麼走了,不是要害自己和你都被我哥罵一頓嗎?」
何旭敏回以會心一笑。
「何姐。」喊一聲之後,何妍欲言又止。
「你別害怕。我不會替你哥罵你,只想跟你交換點意見。」
「我才沒害怕哩。我剛才是想說,其實,你還比較像是我的嫂子。」
一愣之後澗旭敏立刻嚴肅以對:「今天的談話重點是你,不是我,別把主題搞錯了,好嗎?」
盯她片刻,何妍吹口氣,道:「你真的很酷,知道嗎?我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偶像了。」不待反應,她一臉爽快地問:「我們要談什麼?」
「你的性觀念。」也很爽快。
「我的……」何妍圓睜杏眼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哥在你背包裡發現一盒保險套。」
恍然大悟。
「所以我必須跟你談一談自己的——性觀念?」苦笑一聲。「我哥如果不是太低能,就是低估了他自己;他以為在他的淫威下,我還敢亂來嗎?」
何旭敏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保險套一事另有原因。她靜待解說。
「我們班要替導師慶生,那個老男人到現在都還沒交過女朋友,保險套是我們精心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目的在提醒他,趕快把注意力放在某個異性身上,不要一天到晚查我們誰又蹺課了。」短歎,「我負責去買,還沒包裝好就被我哥那個小人搜到,真是衰到家了。」又歎。「他生性多疑,一定以為保險套是我自己要用的。低能!」
何旭敏認同她對自己哥哥的形容,於是點頭笑了笑。
「何姐,你相不相信我說的?」
「為什麼不?我甚至不認為你是因為屈服於你哥哥的淫威,才沒敢亂來。」她審視何妍片刻,道:「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你應該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還有,如果你哥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你應該也不會否認。」
「哇嗅,你真夠酷!真希望我那個低能又假棒的老哥能像你這樣對我。」何妍如釋重負又滿臉謝意地問:「何姐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還不可以。」何旭敏微笑著說:「你總得跟我聊出點具體內容,好讓我去交差嘛。否則你那個生性多疑的哥哥一定會懷疑我為了掩護你而敷衍他。」
「喔,好,那就開始吧。」何妍聳聳肩。一副無所謂之姿:「你問我答好了,這樣比較省時間。」
何旭敏到此刻才真體會到自己的難處。
速戰速決吧。
「我想先確認一點。」她果決地開口,卻抱歉地看著何妍:「你還是處女嗎?」
「雖然這很丟臉。」何妍一點都不意外她會問得這麼直截了當,聳了下肩就答,「但我還是得承認。是,我還是處女。」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難道你也認為,只要有適當的對象,你隨時可以交自己已?」
「我只能說,我不反對婚前性行為,只要不是在糊里糊塗的情況下發生就好。」
何旭敏微皺了下眉,對此不予置評。
「何姐,我猜你一定不贊成,對不對?哥說過,你是個理想主義者,是個連吻都不輕易接受的女孩子,是真的嗎?」
「你哥還說了我些什麼?」她不答逞追究。
「喔,他說你對愛情所抱持的崇高理想,已使那些本來應該圍著你的男人都去圍別人了。」
見何妍一直盯著自己,何旭敏雖感尷尬,還是軟軟頂了一句回去:「有點理想總比盲目要好嘛,人各有志。」咳一聲,她說:「你可以走了,我會跟你哥解釋清楚保險套的事,並強調你到目前為止,還是處女。」
「我可以問你相同的問題嗎?問完就走。」何妍朝她擠了擠限。「你還是處女嗎?」
何旭敏立刻就覺雙額發燙如高燒。
「你哥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我是理想主義者。」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我,你還是不是……』」
「我在你這個年紀時絕對還是個處女!」她狠狠打斷何妍的話,直覺地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到現在也還是處女。「何妍,我從來沒跟何釗討論過我是不是處女的問題。」
「對不起啦,何姐,我失言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說著說著就把你當成哥的女朋友了嘛——哎呀,我該怎麼說呢?」她急急站起,頓了兩下足之後,埋怨道:「為什麼我嫂子不是你呢?如果你是我媽的媳婦,是我哥的老婆,那他們現在也不會一見面就起爭執,唉!煩死人了。」
「你媽——跟你哥又怎麼了?」
「懶得說!何姐,我走了。」
何妍一出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她老哥,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斜倚牆而立,彷彿已在原地待f有一會兒;見到她時也沒改變表情和姿勢,一副懶得罵她的樣子。
「你要走就趕快走,還站著瞪我幹嘛?」見小妹杵著,他不耐煩地出聲。「是不是想抗議我搜你包包的事?」
「你——算了,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如此拘泥小節呢?」
何妍回一句幽默,多少表示出她對哥哥的敬畏。儘管他的管教方式比那些所謂的古板人士還老土,但她能體會他的用心良苦。
「說得就是,不拘小節我才可以偶爾搜查你的包包,你也才可以三不五時翻翻我的皮夾,摸走幾張鈔票添添零用錢。」
他把小妹瞪出自己的視線後,才進辦公室。
「怎麼樣?這傢伙壞到什麼程度了?」
「一點沒壞,完整無缺。我相信她沒騙我。」
何釗審視了下何旭敏,覺得她看起來很疲憊也很不開心。
「我相信你的判斷力。」
「是嗎?我卻懷疑自己在何妍面前能有多少說服力。」她埋怨以對。「照你在她面前對我的形容來看,我根本沒有深入和異性交往的經驗,而你竟要我跟她討論她的『性觀念』,我猜她一定在心裡嘲笑我。」
「你是代表我,她才不敢嘲笑你哩。」
「事實上,她已經嘲笑過我了。」她送他一記白眼。「她竟敢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