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套了戒指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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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我?」

  「懷疑啊?」他苦笑。「我說實話,你可別生氣唷,其實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侶是像你這種樣子的女人。也許你覺得我不夠格擁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夢中情人,但是一個男人是可以有所期待的,我有期待的權利。」

  湖面平靜無淚,一點不似她此刻的心情。

  「你已經期待到李舒蓓了。」

  良久,他歎聲氣,緩點了下頭。

  「現在我的確沒了期待的權利。但——我還可以幻想吧?」又無辜笑了聲。

  「幻想?那不就是精神外遇嗎?」

  「唉,這些話我可是只告訴你一個人喔,你不講,誰會知道。」

  她抿唇一笑。「我再一次成了共犯?」

  一聲哼笑之後,他不再說話,只思忖著:如果他剛才不是說自己的夢中情人是「像她這種樣子」的女人;而是直接說她就是他的夢中情人,那她就不只是共犯了。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犯了什麼罪,她無疑是他犯罪的動機。

  魚線突然動了一下,線軸轉了起來。

  「動了動了!」她以一聲驚呼驅散適才的茫然思緒。

  線軸瘋狂地轉動著,她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抓緊了打著轉的圍頭,讓它停了下來。

  「給你拿!」

  她想把釣竿扔給他,他卻搖頭連連。

  「你的魚,你收線。」

  他一副打算袖手旁觀的樣子,她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自己收線,一是開口求他。

  求他只怕還不夠,她沒有對他撒嬌的經驗,於是自己動手收線。

  比她想像的更費力,她猜上鉤的這條魚比她還重。她的胳臂因使出全力而抖動。

  「再加把勁,快出來了,你看見了嗎?」

  她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那條嘴巴大張、鱗片閃閃發光的大魚。

  魚線突然被拉了回去,差點離開她的手,她不由咬緊下唇。

  他終於看不下去了,這才蹲到她身後,協助她一起收線。

  這種時候抱她絕對合理,跟她耳鬢廝磨絕對正常,就近咬兩下她的耳珠絕對不會換耳光,因為她的雙臂根本不能動彈。

  她的確沒在動作上有所掙扎,但她的內心在掙扎。她覺得自己和眼前死命扭動著的身軀,和釣者作最後搏鬥的這條魚一樣痛苦。

  然而,魚是因為被捉而痛苦,她卻因為喜歡被他這樣抱著的感覺而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

  察覺到她在流淚,他立刻鬆開她,這才認真收線,逐漸拉起魚兒。

  從魚鉤上取下魚,抓著它對她解釋:「剛才我可能是樂糊塗了,所以才——」自嘲一笑。「我以為我們真的是正在度蜜月的夫妻。請原諒我的糊塗,好不好?哪,你想不想試試抓它在手裡的感覺?」

  他緊抓著滑溜的大魚,朝她靠近一些。

  「把它放回湖裡去吧,我覺得它好可憐。」說完她的淚更多了。

  「沒問題,我放,我馬上就放,你別哭嘛。」

  魚兒回水裡去了,他的雙手便顯得無措。

  「噓——」他只能蹲到她面前來哄她。「要是姑媽他們看見你這個樣子,一定會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如果他們等一下跑過來瞭解狀況,你要我怎麼對他們解釋?我能說你是因為被我抱了、親了,所以才哭嗎?」

  她搖了搖頭,還在哭。

  「你也覺得不合理嘛,對不對?」猶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將雙手貼上她的雙頰,像是檢查一件保過險的瓷器似的,輕輕撫摸。

  他的雙手因抓過魚而沾上腥味,她竟一點也不介意,這種不介意的感覺為她繼續製造淚水。

  還哭?過去那些女朋友,還沒有哪個被他這樣哄過哩。

  媽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怎麼害她哭的就試試怎麼能讓她不哭吧。

  以毒攻毒——他毫不遲疑地將臉朝她靠去。

  抿著唇,輕碰了下她的。他沒用半點力,這動作多少有試探、徵詢的意味。

  重複兩次,第三次湊向她之際,他驚喜於她也朝他湊了過來。四片唇雖相隔不遠,但他能確定這一次她不是完全被動。

  所以他立刻就加重了唇上的力道,同時也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何旭敏不管這一刻是不是她錯誤的判斷,她都要這樣吻他。

  何釗仍沒忘記樂極生悲、縱慾成災的道理,於是先從熱吻中撤退,只是仍戀戀不捨地凝視著她濛濛的眼,紅紅的唇;思忖著她不只是水做的女人,也是個有慾望的正常人。

  「你聽清楚喔,我現在要為剛才這一吻交代理由。」

  「理由?」她的眼神這才恢復清澈。

  「對啊,你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我不會忘記吻你是要給理由的。」

  她隨即點頭的模樣教他生氣,但他沒表現在臉上。

  「我的理由就是,我老婆心地善良,不忍殺生,見到要氣絕的魚兒就難過得哭個不停;我為了安撫老婆,所以才會吻她。」頓了下,他繼續:「我們是正在度蜜月的夫妻,我想這個理由應該可以成立。你同意吧?」

  她又點點頭。

  他將詛咒融進一聲哼笑裡,笑裡另外還有自嘲的成分。他竟允許自己受控於她的情緒,她的想法。明知道她剛才也很享受那一吻,他還得為她找個台階下。

  「要不要繼續釣?這次我來釣,釣到了讓你放生?」問罷他重歎一聲,在心中自問:若她真作了他老婆,他竟不是要一輩子都像這幾天這樣伺候她的情緒?

  考慮了一下,她又點點頭。

  「先提醒你喔,等一下要是再有魚兒上鉤,你可千萬別哭,哭了我還是會吻你喔,再吻的話,理由就是——同上次!」

  她噗哧一笑,忘了剛才的心虛感。

  「唉!我真是個苦命的男人。」還是要發一句牢騷。

  「又怎麼了?」狐疑看他。

  「明明你只是我的假老婆,但我還是得像個真老公一樣地討你歡心。」

  「假老婆」一詞教她沉默了,接下來的釣魚時光裡,她一直在心裡提醒自已,再當兩天他的假老婆就可以結束美假了。

  整個臥室沐浴在銀色月光下。但這一夜,何旭敏連裝睡都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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