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京城第一花魁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想要配上妳這朵絕艷牡丹,的確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兩人談論了一會兒,又將目光投向庭院裡的激烈打鬥中,只見戰無戢一個閃神,便被獨孤浩的長劍劃破衣袖,一道血柱瞬間噴灑出來。
「無戢!」雲傾蘿心慌的站起身,再也無心觀戰。
戰無戢握住受傷的手臂,臉上血色盡失,「這劍有毒……」
「怎麼可能?」獨弧浩慌了手腳,他的劍怎麼可能有毒呢?
雲傾蘿飛奔至戰無戢身邊,只見他昂藏的身軀虛軟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
雲傾蘿心急如焚的扶起他的身子,只見他的額間沁出一層冷汗。
「傾蘿,這劍有劇毒……」
雲傾蘿聞言,臉色倏地刷白。「獨孤浩,你怎麼可以在劍上喂毒呢?你是存心要置他於死地嗎?」雲傾蘿驚慌的一邊安撫懷中的戰無戢,一邊指控獨孤浩的罪行。
「雲姑娘,妳誤會了,我沒有在劍上喂毒,請妳一定要相信我……」獨弧浩極力為自己辯駁。
「事到如今,你還要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的罪行嗎?」焦急的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說!你到底在劍上餵了什麼毒?」
「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算我錯看你了。」雲傾蘿低頭望著臉色由白轉紫的戰無戢,「無戢,你要振作一點,我馬上去請大夫……」
「傾……蘿……」戰無戢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我……沒……事……」
「你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映璇,快去叫大夫來啊!」雲傾蘿焦急的喊道。
「傾蘿姊姊,我嫂嫂已經去請大夫了。」盈兒慌亂的說。
「獨孤浩,你最好能保證他安然無恙,否則我一定要你血債血還!」她的美眸進發一股殺氣,冰冷得教人心生畏懼。
***
雲傾蘿心急如焚的在房門外來回踱步,不時將頭探向房裡,想要得知戰無戢的情況。
「老闆娘,妳可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妳再這麼來回走下去,我的眼睛都快看花了。」樓映璇懶懶的打了個大呵欠。
「現在躺在床上和閻王搏命的不是妳的相公,妳當然說得輕鬆!」雲傾蘿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焦躁不已。
「說得也對,我過慣了沒有相公的日子,是不太能體會妳的心情。」樓映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雲傾蘿驚覺自己的失言,連忙在她身邊坐下,為自己的心直口快道歉。「映璇,妳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樓映璇咧開一抹笑,「我知道,我完全可以體會妳的心情。」
「妳能體會就好。」雲傾蘿點點頭,眼睛又瞟向半掩的房門內,憂心的注視裡頭的一舉一動。
「只是……」樓映璇欲言又止的道。
「只是什麼?」
「妳當初說不嫁給戰無戢,現在卻又口口聲聲的喊他相公,會不會變得太快了一點?」樓映璇挑高柳眉,戲謔的道。
「都什麼時候了,妳還在這裡尋我開心。」雲傾蘿含怨嗔道。
又過了好半晌,大夫才提著藥箱步出房門,雲傾蘿趕忙奔至他的身旁。
「大夫,他的情況怎麼樣?」她急切的捉住大夫的手腕。
「唉!」大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你別淨是歎氣,他究竟要不要緊?中了什麼毒?有沒有救呢?」雲傾蘿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串問題,讓大夫差點招架不住。
「傾蘿,妳別急,一個一個慢慢問,讓大夫好好回答。」樓映璇拉開她的手,免得大夫被她搖晃得神志不清。
「他中了『十日紅』的劇毒。」大夫緩緩說道。
「十日紅?」雲傾蘿一臉疑惑,「我怎麼沒聽過這種劇毒呢?」
「這一定是獨孤浩那個賊人剛剛研究出來的,所以妳才沒聽過。」樓映璇馬上替大夫解釋。
「那會怎麼樣呢?」雲傾蘿十分擔心戰無戢的安危。
「前三日會忽冷忽熱,如果他冷時,要盡量替他取暖;當他熱時,則要想辦法替他解熱,如果能熬住這三日,就沒什麼大礙了……」
雲傾蘿不待大夫說完,立即奔至戰無戢的身旁,伏在他的床榻旁,哀哀切切的呼喊。「無戢……」
她一手握住他的大掌,一手為他擦拭額間的汗水。
「傾蘿,妳怎麼哭了呢?」他聲音虛弱的問。
「都是我不好……」淚水沿著她憔悴的容顏流下,「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也不用挨這一刀了。」
「傻丫頭,能替妳挨這一刀是我的榮幸,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不!」雲傾蘿猛搖著螓首,任憑一朵朵淚花滴落他的胸前,濕濡了他的衣襟,「這一刀應該由我自己來承擔,而不是你……」
「妳這嬌弱的身軀怎麼挺得住呢?」他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要是哭壞了身體,我會傷心的喔!」
「如果你再不痊癒,我就要一直哭……」她賭氣似的說道。
「傻丫頭,難道妳沒聽大夫說,我可能撐不過這三天……咳……」他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雲傾蘿連忙拍撫他的胸口,替他順順氣,「我不許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和我白頭偕老的。」
「傾蘿,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明白,一切都怪我太輕敵了,否則也不會遭小人暗算,現在,我只求妳一件事。」戰無戢又咳了兩聲,一副油盡燈枯的虛弱模樣。
「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千件,我也會答應,現在你只要專心養病就好,別說這些晦氣話。」她哽咽的說,仍舊無法止住自責的淚水。
「我現在最擔心的人就是流落異鄉的起蝶,萬一我不幸病亡,記得替我好好照顧她,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了。」戰無戢撫著胸口,一副呼吸困難的摸樣,
「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然後我們再一起替起蝶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她伏在他的胸前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