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掀起你的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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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為什麼她卻連笑都不會?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為什麼連呼吸都顯得沉重?

  那只毒鏢本該射在她的心窩上,不該是他的啊!

  倏地,她的小臉呈現一片死凝,失去了紅潤的血色,身子一軟,往後癱了下去。

  上官雍撫著發疼的胸口,趕緊由地上爬起來,「你們快讓開!圍成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他攔腰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仔細檢查她的脈象。

  「小姐要不要緊?」元寶憂心忡忡的望著她慘白的容顏,看來最近上官府的運氣不太好,她得上山求神拜佛,去去霉運才行。

  「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太多刺激,情緒激動昏過去了。」

  上官雍命令幾位丫鬟替她梳洗,順便換下身上那套沾滿血漬的衣裳,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老天爺!可憐可憐我那芳心初動、情竇初開的妹妹吧!雖然她平日的行為過於莽撞,又不懂得兄友弟恭、敬老尊賢,動不動對他拳腳相向,又嗜偷如命,但用死亡來結束這段曖昧不明的情愫,對兩人而言太過於殘忍……

  ***

  噩夢,像厲鬼的魔爪般緊緊糾纏著她;而夢囈,斷斷續續、如泣如訴的低喃著。

  「小姐,你醒一醒啊!」元寶滿臉憂傷的搖晃她纖細的肩頭,不斷的拿著濕手絹拭著她沁出冷汗的額際。

  「不要死……不要……」戀心由噩夢中驚醒,口中還不斷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小姐,你好點沒?」元寶心疼的撫著她憔悴的臉龐。

  「我夢見宇文徹受傷了,大哥說他身上的毒無藥可解,是真的嗎?告訴我,這只是一埸夢,醒來就煙消雲散了。」她迫切的抓住元寶的臂膀。

  「這不是夢,是事實。」她狠下心道出事實,雖然現實很殘忍,但她也無可奈何啊!

  「不是夢,是事實?他真的有生命危險……」她哀痛逾恆的將臉埋入掌心,哀哀切切的哭了起來,「原來我真的是千古罪人,他若不是為了替我擋那一箭,今天命在旦夕的人合該是我……是我啊!」

  元寶一臉疑惑的握住她的手,「小姐,你先別激動,把話重新說清楚,否則我快你搞糊塗了。」

  「元寶,我是害他的兇手啊!我是罪魁禍首啊!」

  「罪魁禍首不是項懷靖嗎?」什麼時候殺人犯成了她?

  「不行!我不可以再坐以待斃,大哥呢?他人在何處?徹的病情有什麼進展?」她一邊發問,一邊起身披起外袍,匆匆走出廂房,穿過小徑來到沁蘭苑前。

  「妹妹,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呢?」上官雍暗自叫慘,怎麼一大早就遇到她?

  「徹的情況如何?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嗎?」戀心與他並肩走向房內,憂心的目光落在宇文徹慘白失血的俊顏上。

  「赤尾練蠍毒需要七七四十九種藥草方能解毒,目前我只研究出二十二種,所以……」他與她保持一段距離,深怕一個不小心她的拳頭就揮過來。

  「那還缺二十六種藥方,有誰知道解藥的下落?」她坐在床沿,拿著手絹溫柔地拭著他的臉

  這眉、這眼、這唇,不該是這般死氣沉沉,泛著慘淡的病容啊!

  「我在想,項懷靖既然在鏢上喂毒,應該有方法可以解,只是……」上官雍錯愕的瞠大眼睛,眼前的景象簡直是百年難一見的畫面。

  他那粗暴、心狠手辣的妹妹,居然也會有這麼體貼細微的舉動。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只是什麼?」她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拉開被毯,拭著他的頸邊的細汗。

  「只是,他既然有心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還用如此罕見的劇毒,絕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

  「我上官戀心要的東西,向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她的黑眸掠過一抹凜光,語氣森寒無比。

  「妹妹,你要登門去搶?」

  「沒錯!」她斬釘截鐵的道,語氣堅定得不容改變。

  「可是妹妹,聽說姓項的對你印象不太好,而且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狹小,狡猾奸詐,再加上夜明珠一事,他對你懷恨在心,你這一去,不就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妹妹,你為什麼要對宇文徹這麼賣命呢?難不成你喜歡他?」

  喜歡?戀心的芳心一悸,如果她能將心中繚繞的異樣情愫稱之為喜歡,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的內心也不會承受這麼多的折磨,在朝夕相處的時間裡,由相互討厭轉化而為淡淡的喜歡,經過這一劫後,又交織成一張密實、牢靠的情網,網住她與他。

  「妹妹?」上官雍盯著她若有所思,甚至泛起淡淡的哀愁與憂傷的臉龐。

  「他替我擋了那一箭,我有義務要替他取得解藥。」她編出一個自欺欺人的說法。

  「我還以為你對動了真性情。」

  她沒心思理會他的調侃。「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照顧徹,最好能撐到我拿回解藥那一日。」

  「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多一個人也多個照應,再加上我和姓項的怎麼說也都有點私交。」他是擔心如果妹妹一去不返,那麼爹和娘決計不會饒過他。

  「你想見我大開殺戒嗎?」她睨了他一眼,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

  「殺……人……」難道她就不能採取溫和一點的方式嗎?「妹妹,這項府的惡勢力太過龐大,你殺不得啊!」

  「怕我連累就說一聲嘛!」她搭上他的肩頭,說著體己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禍及無辜的。」

  語畢,她走向馬廊,解開韁繩,躍上馬背,匆匆與上官雍道別之後,腳跟踢著馬腹,馬兒吃痛,便縱蹄而奔。

  第八章

  狂風呼嘯的由她耳邊吹拂而過,戀心心如蟻嚙的策馬狂奔,濺起風沙片片。

  宇文徹灰敗的病容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不散。

  終於,她看見了鑲著金漆的項王府巨大黑匾,她俐落的翻身下馬,身形一躍的進了府邸,找著了正在大廳飲酒的項懷靖與秦穆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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