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離情依依的與大夥兒一一道別,只見上官府裡老老少少陷入一片愁雲中,害得她也感染上離別的哀愁,水眸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終於,她帶著王牌丫鬟元寶和貼心家丁小女牌,隨著宇文徹的腳步,離開了上官府。
在他們一行人步出長安城後,上官府舉府歡騰,趕緊準備三姓四果酬謝神明,上官府的列祖列宗終於顯赫靈威了。
原來,眾人與戀心道時淌下的眼淚並非離別之淚,而是解脫的淚水啊!
第三章
戀心一進宇文府後便迫不及待的要求宇文徹帶她熟悉環境,還挑選了位在東南方最偏僻的院落當閨房,生活作息完全依照住常,絲毫不改晝伏夜出的習性。
元寶在閨房裡整理戀心的行李,無意間透過桌案的銅鏡,看見她一個人意興闌珊的支著下顎發呆。
「小姐,你不是和宇文公子一起去逛園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元寶停下手邊的工作,替她倒了杯茶。
戀心的玉手激動的拍了下桌面,難以置信的站起身。「元寶,你相信嗎?宇文府這麼大,居然沒有一樣值錢的東西,連書房也沒有名家畫作……嗚……」她還想發牢騷,嘴唇卻被元寶摀住,她痛苦的發出單音節,用力扳開元寶的手。
「你這是幹什麼?膽子愈來愈大,居然敢摀住我的嘴巴。」她瞪了元寶一眼,抹抹自己的唇。
「小姐,」元寶壓低音量,賊頭賊腦的看看四周,「當心隔牆有耳,這裡可不是府裡,我們凡事都要小心。」
「我會怕它不成?」要不是和他的一場賭注,她才不想當縮頭烏龜跑來這兒避難。
「我天下無敵、武功高強的好小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家人著想啊!要是你的身份曝光,可是會禍連九族、滿門抄斬啊!」一思及此,元寶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少咒我了,我的偷功才沒這麼弱。」她信心滿滿的拍拍胸脯保證,「放眼天下,凡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好好好,你第一名,你最強,我給你拍拍手,給你放煙火,行了吧?」她雙手合十祈求道:「小姐,求求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我剛才要你和宇文公子去逛園子,是要教你熟悉環境,不是要你去勘察地形啊!」她真怕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沒法子,職業病一時半刻改不了嘛!」她無辜的聳聳肩。
「你……」元寶原本想訓她兩句,但看她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無奈的垂下雙肩,「我真拿你沒轍。」
「叩叩!」房外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元寶迅速的走上前拉開房門。「宇文公子,有事嗎?」她只探出小小的頭顱,深怕身後的主人正在做不文雅的動作,有礙觀瞻。
「我在沁蘭苑備了一桌酒菜,想請上官姑娘前去小酌一番。」宇文徹邊說邊使出銀彈攻勢。
「沒問題,你等會兒,我馬上送小姐到沁蘭苑。」元寶握住手心那錠沉甸甸的金元寶,笑得合不攏嘴。
她匆匆的關上門,立刻將戀心拉到銅鏡前整理姿容,還替她綰了個洛陽最近流行的髮髻,順便簪上幾朵珠花。
「元寶,你這是做什麼?」她不習慣塗太紅的胭脂在臉上,像猴屁股長在自己的臉上似的。
「小姐,宇文公子邀你前去沁蘭苑。」元寶曖昧的朝她眨眨眼,「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得好好表現,別丟了長安之花的臉。」花前月下、美酒佳餚……嘻,光想就令人興奮。
「咦?」她一臉狐疑,不懂她幹嘛說這些。
在元寶一雙巧手的妝扮下,她更顯得嬌艷動人了。
「這可是你大展長才的好機會,千萬別放棄,我對你有信心。」她急著將戀心送往沁蘭苑。她相信這回宇文公子一定可以擒住小姐的芳心。
機會?戀心一頭霧水的走在長長的迴廊中,驀地,她突然悟出元寶話中的暗示,原來元寶已經發現宇文府裡值錢的東西,而她下手的機會也來了。
她朝元寶露出信心滿滿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絕對不會丟我長安之花的臉。」
她知道元寶不喜歡她亮出鬼影神偷的招牌,所以有默契的以長安之花替代。
「小姐,」聞言,元寶感動得涕泗飛濺。真好,小姐終於想通了,決定要好好把握宇文公子,這樣她終於不負老爺和少爺交付的使命。「我們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上。」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看來宇文徹身上的寶物一定非常值錢,她甩甩手,準備大展長才。
「我等著聽你的好消息。」元寶拍拍她的肩頭,「宇文公子就在前面,你好好表現,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嗯!」戀心愉快的點點頭,踩著興奮的腳步前往沁蘭苑。
元寶癡癡呆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嘴角露出抹欣慰的笑容。看來她得趕緊修書給老爺,上官府好久沒辦喜事,以兩家的實力和人面而言,這場婚禮肯定會動武林、驚動萬教,造成萬人空巷一睹她元寶「做媒」的功力……
想起那沉甸甸的媒人紅包,她連作夢都會偷笑……
***
晶瑩燦亮的玉盤從樹梢間升起,灑落一地光華。
月明星稀的夜晚,清風徐徐輕送,花園裡擺著一桌豐盛的佳餚,而佳人的美眸正「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才子的俊顏……
其實,戀心那雙燦然生輝的黑眸正賊兮兮的打量著宇文徹,試圖根據探子元寶的線報找出值錢的寶物。
花前月下,涼風輕拂,這浪漫的氣氛正是互訴衷情、私定終身的最佳武器。
「戀心,我可以這麼喚你嗎?」宇文徹闃黑的瞳眸定定地鎖住她的嬌顏,差點醉倒在她柔媚的眼波中。
「當然可以。」她溫馴的點點頭。有了下手的機會,叫她張三、李四都無所謂。
「天氣有些涼,要不要喝杯酒暖暖身子?」他想利用酒精軟化她的敵意,順便卸下她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