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嗎?」
莫承德老早就看出允涵的怒氣,看見她獨自坐在這兒,便走過來。
「沒有。」
她沒有回頭,仍舊保持原來的動作。
「我可以坐下來嗎?」
他和善的問她。
允涵點點頭,雖然心中有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她不能拒絕啊!畢竟他已經是她的公公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莫承德側著臉問她。
此時她真後悔沒讓兩位好友跟過來,否則現在就不用獨自面對他同情的目光。
「我想吹吹風,不想讓幸福沖昏了頭。」允涵低下頭注視自己的腳尖。
她此刻的表情像一顆檸檬,既酸又澀。
莫承德聽到這一句話,不禁莞爾,「你在生熙語的氣吧?」
「沒有,我沒有在生任何人的氣!」允涵情急的為自己辯解,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有多麼在乎莫熙語。
「還是你在吃醋?」
他拿起身邊的香擯輕啜一口。
允涵再度澄清自己的立場,「我既沒有吃醋也沒有生氣,何況腳長在他的身上,他愛跟誰跳舞是他的事,我不想多管閒事。」
承德聽到這番話,忍俊不住笑了。允涵擺明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自己所在意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是氣急敗壞的上前賞給他們幾道耳光。」他頓了一口氣,又繼續說:「熙語說得沒錯,你的確是善解人意且識大體的好女孩。」
「他那狗嘴吐不出象牙,他才不會這樣讚美我呢!」她一臉的不相信。
「但是,你還是愛上他,而且還成為他的妻子。」莫承德看著他們這對歡喜冤家,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真後悔認識他。」
話甫出口,允涵便有點後悔了,她居然沒頭沒腦的對公公抱怨自己的老公一堆。
莫承德聽了她的抱怨只是笑笑,站起身,「該是歡送賓客的時間了。」
允涵緩緩抬起頭,用著幾近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我可以不去嗎?」
「別人會怎麼想,而我又該用什麼借口搪塞呢?」他反問。
「什麼借口都可以,我拒絕聽到別人虛偽的讚美詞和敷衍的祝福。」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莫承德最受不了女人一臉無辜的向他請求。他戲謔的威脅著,「熙語會殺了你的。」
允涵聽到他這一句話便知道自己的請求奏效了,所謂:哀兵必勝。
「在他殺了我之前,請替我買份五千萬的人壽保險,受益人別忘了寫我母親。」她俏皮的眨眨眼說。
「莫氏企業未來總裁夫人的身價可不只五千萬喔!」莫承德促狹道。
「那您就請他高抬貴手,別為了小事傷和氣,放過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擺低姿態,裝可憐。
「你是弱女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莫熙語在她的身後接口說。
允涵聽到這耳熟的聲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她緊抿雙唇,不發一語。
莫承德和他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莫熙語示意自己要留下來。
「那賓客要是詢問新郎新娘的去處,我該如何作答呢?」莫承德滿臉無奈的攤開雙手。
「您就見機行事,要不然就說兩人迫不及待想上演馴悍記。」莫熙語又補充了一句,「別忘了那五千萬的人壽保險上,受益人要寫上我的名字,畢竟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莫承德看到兒子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看來情況應該不會太糟才對。他只好笑著離開,把寧靜的花園留給他們這對新婚夫妻當唇槍舌劍的戰場。
允涵懊惱的不發一語,兩人分明是狼狽為奸來戲弄她嘛!
「爸告訴我,我冷落我的小新娘,讓她獨自在月光下喝著悶酒。」莫熙語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主動打破沉默。
允涵立即反駁,「我沒有在喝問酒,也不是在生氣。」
他一臉嗅到檸檬味的表情。「可是,你的行為舉止教人很難相信你不是在生氣耶!」逕自坐到她的身邊。
允涵不悅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頭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我沒有干涉你的行為,你最好也別猜忌我的情緒。」
「說穿了,你就是介意我和趙凱雅跳舞嘛!」他老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我才不會介意呢!」她矢口否認,內心卻頗不是滋味,彷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生悶氣。
「你不僅是很介意,而且還很生氣,敢情你是在吃醋?」他笑著揶揄道。
允涵心虛的站起身,「我不想和歷蘇的同胞說話。」
「什麼意思?」他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不可理喻!」允涵說:「我受夠了你那自以為是的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她撂下話後,便忿忿不平的撩起裙擺,由後側的樓梯步行上樓。而莫熙語則是緊跟在後。
「你這種態度任誰都不相信你不是在吃醋,要是你沒有那個雅量,又何必要故作大方,讓我去跟那個女人跳舞呢?」他不死心在她的後面戳破她的偽裝。
允涵頓時覺得好糗,說來說去,怎麼又變成是她在無理取鬧呢?
她加快腳步拒絕回答他的問題,一不小心,忘記撩高裙擺,右腳踩空,重心不穩的往前傾,整個人跌撞在樓梯上,可憐的下巴硬是撞到水泥地。
「哦!痛!」
莫熙語見狀想上前拉住她,但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跌撞在地上。
他趕緊上前扶起她,只見她的下巴已經有點瘀血。
「你這個掃把星離我遠一點!」她忍住疼痛低咒。自從遇見他之後,就衰事連連,沒想到連在自己的婚宴上,都出盡洋相,還受了傷。
但她身上的傷口再疼,也沒有他和趙凱雅跳舞來得讓她痛,那是一種揪心的痛,沁滿了酸澀與苦楚。
他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往二樓走去,他可沒有勇氣看她再跌得四腳朝天、遍體鱗傷。
「你放我下來。」她大聲抗議,但是身體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他的舉動。
「我有足夠的理由得抱你上樓。」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將她擁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