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碰我的時候,是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問出這話,她的心已裂成碎片。
「允涵,別用這種方式折磨我們彼此好嗎?」他打斷她的問話、她質問的那些問題讓他備感窒息,不知該如何回答、該如何面對。
她完全不理會他的喝止,逕自喃喃自語,「也就是說,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情不自禁,只是在發洩你個人的慾望,解決你的生理需求罷了……」
「夠了!別再說了!」他再次大聲的喝止她。
她緩緩的抬眼迎向他狂亂的眼神,「我都不怕真相的殘忍,你怕什麼?原來,我在你的眼中只是洩慾的工具;也是個盡職守本分的好演員,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我跟妓女其實並沒有分別。」她既痛苦且難堪的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愛情竟廉價到一文不值!
「不要用那些齷齪的字眼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樣只會讓你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他想走近扶起她,卻沒有勇氣。
「你會在乎我受到傷害嗎?」她早已泣不成聲,「那你可否告訴我,我們應該如何走下去?」
他沉默凝視著她良久——
走上前彎下身軀,蹲在她的跟前,「你累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她粗暴的用力推開他,「惺惺作態!」
「你究竟想怎樣?是你一直追根究柢要探查事實真相。」
「是啊!我應該感謝你適時伸出援手,讓我脫離嫁不出去的窘境;還要感謝你慧眼識英雌,讓我有機會一圓總裁夫人的美夢;更應該感謝你肯出五千萬,讓我們在勞燕分飛後,我往後的日子能無後顧之憂。」允涵自我解嘲的說。
這時她才明白哀莫大於心死的痛楚,她恨不得此刻自己便沒了呼吸,那她就能脫離這場悲劇,不用再承受悲痛逾恆的痛苦。
莫熙語見她泣不成聲,內心著實難受,若是他早料到允涵會愛上自己,他絕不會和她達成這項協議。
他不想說謊欺騙她的感情,也不想見她情感崩潰、淚水決堤。
「你不說話嗎?難道你沒有話想要告訴我嗎?」她激動地上前搖晃著他的雙肩,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莫熙語不發一語,因為他知道,此刻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對她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他寧願就這麼保持沉默。
「導演,你覺得我演得稱職嗎?我下一句台詞該說些什麼比較恰當?我什麼時候可以下戲走人?哦!還不行,下星期有一場開幕酒會我必須擔任最佳女主角,讓大家相信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夫妻,這樣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繼承莫氏企業集團,而我也才可以心安理得拿走五千萬的酬勞。」
允涵自說自話,不等他回應,她踩著顛簸的腳步離開。
「你要去哪裡?」莫熙語緊張的問她。
「我心情不好想上樓休息,可以嗎?」說畢,她便逕自走上樓。
第九章
允涵整晚徹夜未眠,冷靜思考兩人的婚姻。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太過天真,竟然以為她有天大的本領可以征服情海,可以輕鬆自若的讓他愛上自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日久生情……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異想天開,說穿了,自己只是他湊巧找來的臨時演員罷了。
他們結婚的理由只因為彼此都需要一場婚禮和一張結婚證書,這一切全都無關愛情,也不能摻雜一絲絲的情感。
但是她卻期盼他能愛上自己,真真實實的愛上她這個人!思及此,她不禁悲從中來,原來二十四歲的初戀故事竟是如此悲慘。
她一廂情願的陶醉在自己編織的夢幻中,她如同小美人魚般,當王子的愛不屬於她、當魔法消失時,她只能縱身投入汪洋大海,在燦爛的艷陽下化成泡沫……
她望著曾經充滿她歡愉笑聲的臥房,這裡有她繾綣纏綿的柔情,更有許多刻苦銘心的回憶,她依依不捨的提起皮箱,靜靜地走出房間。
緩緩步下階梯,看著客廳的一切景象依然如昔,不同的是她即將由這裡徹底消失……
「你就這麼靜悄悄地拎個皮箱就走,連個再見都不說一聲嗎?」莫承德驀地出現在她的身後說,他的語氣中含著些許怒氣。
允涵放下手中的皮箱,回過頭望著他。
「對不起,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她強忍住心中的悲傷,警戒自己千萬別落淚,她想走得灑脫些。
「是因為連志華的那場官司嗎?還是你認為熙語已經繼承莫氏集團,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允涵錯愕不已的望著他。
「您……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協議了?」
莫承德語重心長的道:「我猜的,昨晚你強顏歡笑的出席晚會,今早卻偷偷摸摸地拿著行李要離開,讓誰看了都會作此聯想。」
他走向前拉住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其實,自從熙語說要結婚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猜測你們這樁婚姻的真相。」
她自我解嘲的笑說:「我真是一個差勁的新娘,居然這麼快就露出馬腳。」
「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他懇求她。
她垂下頭,有些感傷的道:「真相就是我必須離開。」
「一走了之?毫無牽掛?」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的眼中隱約閃爍著淚光。其實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是這種結局,但是事到如今除了離開,她已經別無選擇。
「我有資格瞭解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你們兩人都在自編自演,現在曲終人散之際,我可否知道真實的劇情?」
允涵拗不過他的懇求,只好開口說出原因,畢竟她是該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我被我母親強迫四處相親,而且逼迫在今年必須完成終身大事,而他也必須要結婚,於是他提議三年的婚約,之後他將給我五千萬的贍養費。」
「在親情和金錢的攻勢之下,你答應了這項提議?」
允涵難堪的點點頭,說謊的確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尤其是傷害如此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她備感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