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是代跑快手嗎?」
「我?」她愣了半秒,像作弊被抓到的學生,漲紅著臉否認,「這種事攸關個人名譽、尊嚴,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
她又習慣性的皺皺俏鼻,才開始說謊。
是嗎?他帥氣的挑高濃眉。據可靠消息指出,只要有錢,什麼她都肯幹,重點只在於錢的數目多寡。
「你對於江仲奎這個人有什麼看法?」他想借由她的專長來搜集公司內部有人私吞公款之事。
靳氏企業是以積體電路製造為主,是全球第一家以最先進的製程技術提供晶圓專業製造服務的公司,同時亦成功地開創晶圓專業製造服務產業。
可近年來因為靳康華的二弟靳康中接掌總經理之位,將觸角延伸向通訊業,但因工程部和行銷部之間水火不容,導致連年虧損,以致靳康中提前退休,並將靳熙緊急由國外調回,穩定局勢。
而江仲奎是靳康中二房的弟弟,仗著強大的後盾,擔任財務部經理一職。
「江仲奎在公司裡一向作威作福慣了,以前礙於他是靳總的小舅子,沒人敢說半句話,可現在靳總將公司交給你,他的靠山沒了,正是剷除他的最佳時機。」她說得義憤填膺。
新仇加上舊恨,讓她巴不得能一腳將他這個大壞蛋踢出公司。
「為什麼?」她氣呼呼的模樣令人莞爾,這女人未免也太激動了吧!
「總經理,以前靳總在的時候,那傢伙提出的財務報表就弊端百出,利用各種名目將公司的錢中飽私囊,實在是太可惡了!」思及那些白花花的鈔票以後可能是她的「贍養費」,她的心就隱隱抽痛著。
「若真是如此,那這件事就很麻煩了,而且牽涉重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總經理,你可不能因為麻煩就袖手旁觀,任憑那傢伙為所欲為啊!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開發的靳達電通會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其中和新竹的廠房有很大的關連……」她有條有理的分析著靳氏的營運結構。
他靜靜地聽著,心裡有些驚訝,原來這小妞除了愛錢之外,對企業管理也頗有一套。
他早就注意到江仲奎和新竹廠房有問題,只是,前任總經理留下來的爛攤子太多了,想要重新整頓靳達電通井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他才想借由她來搜集證據,剷除那些害群之馬。
「總經理,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挺你到底!」她豪氣干雲的承諾。
「真的嗎?」他的黑眸深不可測。
「當然囉!我誓死效忠靳氏。」
是誓死效忠鈔票吧!靳熙在心裡糾正道。
「這件事你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嗎?」
「沒有,在辦公室裡,那些女同事只喜歡聊一些八卦和總經理你的私生活,像這種複雜的事,她們不會有興趣的。」她搖搖頭,渾然沒察覺自己的失言。
他停住腳步,猛然轉身,與身後的她撞個滿懷,溫潤的唇恰恰吻住她的額頭,結實的胸膛與她嬌軟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她就這樣撞進他的懷中,也撞進了他的心裡。
酥酥麻麻的感覺由額頭流竄至心扉,激起一陣陣漣漪……
他拉開她的身體,看見她清秀的臉蛋羞紅一片,淡淡的茉莉香飄進他的鼻翼,騷亂他的心。
「我……」她憂喜交集的撫著方才被吻到額頭,喜的是她提前奔到「二壘」壘包;憂的是被吻之後呢?
狗頭軍師小阿姨和小姑姑還沒教到這一課啊!
「被撞到的地方疼嗎?」他拉開她的手,撩起她額際的劉海。
「撞?」才飄飄然飛上雲端的心又重重地跌回地面。原來她是被「撞」到,不是被「吻」到。
唉!盜壘失敗!
「不疼、不疼。」她連忙往後退,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積極呢?」他有些懷疑她過度熱忱背後的動機。
「身為靳氏的員工,我當然要視公司興亡為己任!難道總經理不喜歡積極的員工,還是嫌我太礙事了?」她反問。
「當然不是。我們來做個協議好嗎?」
「什麼協議?」現在只有「錢」和「靳太太」這兩件事能引起她的興趣。
在眾多娘子軍的洗腦之下,現在在米米心中,「錢」等於「靳太太」等於「靳氏繼承人」等於「生命的意義」。
「我要成立一個專案小組,專門負責調查江仲奎與新竹廠房私吞公款一事,不過,這件事你要秘密進行。」
「好。」
「名義上你是我的秘書,但私底下則兼任我的特別助理,而且薪水另計。」靳熙使出銀彈攻勢。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領雙份薪水?」她圓圓的大眼中閃著「$ 」的符號。
早知道陪他慢跑有這麼大的好處,她八百年前就該來了。
「沒錯,特助的薪水是你目前薪資的兩倍,不必經由會計室支付,每個月五號我會將錢匯進你的賬戶。」
兩……兩倍?!不經意的,她那小錢鬼的貪婪表情又流露出來了。
米米胸臆間充塞著濃濃的「幸福」感,整個人暈陶陶的,彷彿飛上雲端一般。
哇!這世界真是美好、空氣其是清新……她的心已經飛上九重天了。
她那滿足的表情好可愛,讓靳熙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突然之間,整頓靳達電通的事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自我陶醉了好一會兒,小姑姑的金科玉律突地閃過米米的腦海,矜持、矜持!她不能洩漏出自己貪婪的一面。
「總經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談錢多傷感情啊!」她口是心非的道,偏偏她就是愛死了那俗氣的東西。
「既然你覺得金錢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
「不!」她連忙打斷他的話,金錢只會讓他們的友誼更加鞏固。「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聖潔深厚的友情絕不可以用俗氣的金錢來衡量,但它可以肯定我在工作上的表現,所以,你的好意我一定會接受。」
「那就好。」他竭力壓下不斷湧現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