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馥揚總是處處呵護著她,對她的心思瞭若指掌。但……
「外面風大,進屋去。」他寵溺的捏捏她翹挺的鼻。
「嗯。」她點點頭,牽著魅影的手走進屋內。
中庭的另一頭呆佇著一抹清麗的身影,一頭烏黑光滑如絲綢的長髮在風中飛揚著。
「馥揚……」任羽韻心痛的喊出多日來一直藏在心中的名字。她好想他,可是卻又無法盡訴多日相思之情,因為他身邊有她……
這些日子,溫柔的馥楊整日帶著岱岱,在武道館練劍術、習武術、騎馬、練槍法,不管做什麼岱岱都緊跟在他身旁,就連今天的會議也是一樣。
只要是岱岱,他可以心甘情願甚至是要求她待在身邊,他可以溫柔的對她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而只因為她是任羽韻,所以她必須安分的站在原地,無法享受這樣溫柔的馥揚。
秋瑟的風不斷的拂過她失去光澤的臉頰,和著她的淚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第六章
武道場外一片嫣紅,楓樹林正放肆地染紅整個武道館四周。
滿地凋零的紅楓葉隨微風飄揚,宛如斷了線的風箏愈飄愈遠。
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她的馥揚也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離她的心……
任羽韻倚著木柱坐在武道館的屋簷下,看著變紅而凋落滿地的楓葉。
「羽韻姐。」馥岱岱在任羽韻身旁輕喚著。
「坐吧。」任羽韻深吸一口氣,試圖平緩心中的痛楚。
「你……很不快樂?」她好幾次都看見任羽韻淚痕末干的笑容。
任羽韻搖搖頭。
這教她怎麼回答呢?難道要告訴岱岱自己所愛的男人心在她身上嗎?還是告訴岱岱,自己愛上她的男人?
每次只要看見馥楊和岱岱親熱的鏡頭,看見他只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笑、只對她有溫柔的神情,她的心就有如刀割啊!
「邪月說……你很喜歡馥揚?」馥岱岱一語道破任羽的的心事。
任羽韻心頭一陣慌亂,那個多嘴的邪月!她忿忿的在心裡頭低咒。
「你別聽他胡說,我……我怎麼可能喜歡馥揚……」才怪,她愛死他了。
馥岱岱輕笑,一雙情眸不相信的盯著滿臉慌亂的任羽韻。
「騙人,你明明很喜歡馥揚。」
「沒有。」任羽韻緊張的搖著小手。她真想打死一直否認事實的自己。
「可是,邪月說你每天都會粘著馥揚,還一大早和他在餐桌上『調情』。」這樣說,應該很婉轉吧!
該死的邪月,你這個該遭天譴、下地獄的惡魔。任羽韻不斷的在心中咒罵著。
「沒有、沒有……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哪有調情啊!」她待會兒一定要殺了邪月這個長舌的傢伙。
沒有調情?「難道……你們在餐桌上做愛?」
哇!不會吧!馥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性」啊?馥岱岱揚揚柳眉,盯著一臉窘紅的任羽韻。
「沒……有,我和他根本沒有……」任羽韻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被喜歡的男人的女人興師問罪,她可是頭一遭。
「那邪月怎麼跟我說,你一大早就和馥揚兩人在餐桌上扯來扯去……不會是在玩摔角吧?」難道邪月騙她?邪月雖然很愛鬼扯,是標準的長舌男,但他向來只挑實話說啊。
「我……我……」這教她怎麼說啊!
「馥揚對女人一向很冷感,女人一碰到他就會被他的冷漠凍得遍體散傷,難得你有這種勇氣,我支持你。」馥岱岱拍拍她的肩。
「嘎?」任羽韻愕然的張著嘴巴。支持?她是不是聽錯了。
「馥揚很難纏的,這個男人我認識了十九年。古怪、無情又冷漠的個性讓女人很難接近他半步,除了對我這個妹妹比較正常外,其他女人他一概視而不見。」
妹妹?「你是馥揚的妹妹?」她有沒有聽錯?
馥岱岱指著自己的臉蛋笑道:「對啊!我是他唯一的妹妹。」
任羽韻仔細的端詳著倩笑的馥岱岱。「可是你和馥揚長得不太像啊!」像她跟大哥任羽東就長得很像。岱岱該不會是唬她的吧?
「我跟馥揚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我長得像媽媽,馥揚長得像他爸爸。」
「同母異父的兄妹?」任羽韻驚訝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馥岱岱。
馥岱岱點點頭。「會讓你有錯覺,是我不好。」
她對任羽韻笑笑,又接著說:「馥揚七歲的時候被媽媽帶到孤兒院門口。結果她就消失了;二年後,她帶著甫出生的我到孤兒院找馥揚,把我交給才九歲的他,然後就離開我們兄妹倆。馥揚從不談有關母親的事,這些事都是後來孤兒院的院長告訴我的。我
我對母親完全沒有印象。別人牙牙學語會的第一句話是媽媽,而我第一句會說的話是馥揚,所以我一直無法改口叫馥揚哥哥,馥揚也不在乎這麼多,所以這一叫就叫了十九年。馥揚兄代母職的將我帶大,陪我學說話、陪我學走路,他比所謂的母親更稱職。我曾問他為什麼要叫我岱岱,他告訴我,因為我小時候常常生病,半夜動不動就嚎啕大哭,所以他幫我取了同音字『岱』,就是希望我能好帶些。「說著,馥岱岱忍不住為扶養她十九年,卻沒有一句怨言又疼她如寶的兄長感到心疼。
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才特別厭惡女人,在他的心中,女人都跟棄他而去的母親一樣虛偽。
任羽韻為馥揚及岱岱背後所隱藏的泣血往事感到心疼。原來,她的馥揚……
她淚眼婆娑的吸吸鼻子,「那為什麼你們會來到東堂?」
馥岱岱抹去淚水,緩緩道出那段往事:
「馥揚曾帶著我去找母親,結果母親改嫁,聽鄰居說她嫁給台中商人。所以馥揚帶著我到台中,沒想到母親竟不認我們,還叫僕人將我們趕走。馥揚抱著我在門外等了兩天,母親狠心的不出面理會,後來因為我受寒又營養不良而高燒不退,馥揚只好帶著我到市區求診,結果遇上好心的唐爸救了我一條小命,收留我們兄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