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啊……就是有人這麼不、識、相。
「哈羅∼親愛的鄰居同學。哎呀!」看了我一眼,眼前那個不要命的傢伙倏地以極誇張的方式朝我逼來,真不知道是該驚為天人呢?還是驚為「不是人」?「怎麼才一個晚上,你就成了國寶級的人物?還是彼岸的!」
聽到他熟稔的語氣,我的睡意消了一半。我不記得我在班上有和哪個男生很熟的呀?這又是誰?猛一看,居然是……阿愷?
「不會吧。我有孤僻到連你原來是我們班上的都不知道嗎?」一邊打著呵欠,我一邊頭號。
「當然不是。我們外文的和你們資工可是八竿子打不著邊。我們這節上計概課啦,借你們資工大樓的電腦教室用用。」阿愷坐在我前頭的位子上,兩腳一跨,居然還有辦法把腳伸到我的座位旁邊。真是,腳那麼長幹嘛?
「阿邦呢?」我朝他後頭看。「我知道你們一起住,是同學嗎?」
「是啊。我們這節計概有分組。他跟我不同組,在三樓上課。」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阿愷又露出他那賊兮兮的招牌笑容。「ㄙㄡ∼『ㄋ一ㄞ』情!你告別關心阿邦喔。幹嘛?被煞到喔?」
我很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瞥見教室外頭有人朝著我們的方向探頭探腦。「阿愷,找你的?」
阿愷回頭一看,很快的站起來。「嗯。兩個學姊找我有事。我先走了,Bye∼」說完便踏出教室,臨走前和中通教授擦身而過。
啊∼死阿愷!我要宰了你!
* * *
「呵∼」第二十六個呵欠,在兩個小時之內重複又重複。
「還想睡?」還來不及把張開的嘴闔回去,阿愷的聲音又像幽靈一般地飄過來。「哇∼你的眼神好嚇人喔!」
「你也知道我在瞪你?」我沒好氣道。「不錯嘛,比之前的反應快多了。」
「好啦,別生氣啦。女孩子生氣很醜的。」
「都跟你說你對我沒有作用了,這就免了吧。」我揉揉酸澀的眼睛。「有什麼事嗎?」
「你等一下有課?」
「嗯,軍訓課。剛好可以讓我補眠,今天看軍教錄影帶。」
「這樣啊。」阿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什麼事啦。本來想問你有沒有空啊,一起去吃個飯。」
「吃飯?我們沒熟到這種地步吧?」生來對人的警戒心在瞬間又冒出了頭,像是無聲的提醒著。
「喂喂喂∼我們算朋友了不是嗎?沒必要這麼生疏吧。」阿愷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讓我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阿愷。我真的沒有辦法去。我今天很累了,想早一點回家休息。」
「那……好吧。就不勉強你了。咦?阿邦!這裡這裡。」
聽到阿邦的名字,我一個轉身。
「你們又要上機測試?老師這麼龜毛?」
「ㄟ∼閃都閃不掉。嗨!」他身我打了聲招呼。「你們倆在幹嘛?」
「我在邀我們的新鄰居跟我們去吃個便飯,怎麼知道居然有女生不買我的帳。唉∼」講話講得很大聲的咧!不知道他存心提醒誰喔。
「你拒絕了?」阿邦聞言又轉身我。「那好。我待會也有事,恐怕也不能到。」
「喂∼你不幫我勸就算了,還拆我台?」阿愷這下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你又有什麼事?」
「我找了一份工作,今天去面試。」阿邦拍拍阿愷的肩。「好了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先走一步。拜。」說完便直接飛奔下樓。
「我也要走了,我趕著上課。」我接著也丟下阿愷往視聽教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們真的丟下我不管喔!」走廊上只剩下阿愷一個人,怨聲載道。
晚上還要打工,是我今天拒絕阿愷的第二大原因。
五點半的班做到十點半。工作雖然累人,但是一佰元的時薪也還說得過去。比起學校附近那些工讀生的價碼,我應該要暗爽到偷笑才是。
打卡鐘喀啦一聲。嗯,真好聽。不過我更喜歡聽下班的那一個。表示錢財順利進帳。
「雨霈,這裡這裡。」有個聲音叫我。是這裡跟我一樣是外場工讀生的丫丫。「有新來的喔。長得不錯ㄟ,蠻帥的。」
「隨你們怎麼鯨吞蠶食啦,別把人家嚇壞。」我走進吧檯,開始對抗那流理台上堆積如山的碗盤和杯子。「做什麼的啊?搬運的?」男生?應該是吧。
我打工的地方還算是有制度,老闆經營有術,聽說這已經是他的第三家分店了。女工讀生一致負責外場,端盤和清理的工作也由我們負責;男工讀生則負責搬運及替廚房裡的大廚們做準備食材的工作。
「不是不是!」聽我這麼一問,丫丫的眼睛瞬間比剛才睜得還要大。真不知道她在興奮什麼。
「是新來的廚師!廚師ㄟ!而且不是那種LKK的廚師喔,和我們差不多年紀呢。不知道他是什麼學校的?有沒有女朋友啊……最好是沒有……」
「夠了。要耍花癡去旁邊啦。那麼閒的話,你怎麼不把這邊的碗盤洗一洗?」呼∼真受不了。
今天預約的訂單不少,看來又得忙上一陣子才能休息。
首先是一張十二人份的。蒜烤羊排五份、若菲力四份、海鮮濃湯、茄汁鱈魚……嗯,客人應該快到了,訂位時間六點整。
叮叮叮……風鈴被推開的店門敲醒,發出悅耳的聲音,這也就表示我得卸下個人一切的心情,換上一張有禮的面皮來對待客人。
才剛送完餐前酒,裝設在廚房裡用來提醒我們這些服務生該送菜的鈴聲便響起。呼∼今天晚上還真是忙。
「來了!」我顧不得形象的大叫。那些廚房裡的大廚為什麼老是不能體諒我們這些服務生呢?都快忙得喘不過氣,還一直催!推開廚房的門,還來不及端上菜,便看到一堆我們店裡的女服務生擠在一旁,不知道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