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幾乎符合了他的條件,要說她不聰明,可是她卻很擅於家言觀色,她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不願說出來罷了。
他母親似乎早就知道這支孩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不滿,而她那一向致命的缺陷,母親卻是不容他作為拒絕的理由。
向家以食品工業起家,壟斷了台灣大半的食品市場,最近幾年更踏足到其它領域,銀行、織品、物流、證券,均經營得有聲有色,其經濟實力是趙家望塵莫及的,但其家庭概況則和趙家相差不遠。要說有什麼不同,就在於女主人吧!
他的母親更是千金小姐,卻沒有千金小姐的嬌氣,她從小被教導者以夫為天,不管丈夫在外行徑如何,始終站在他那邊的傳統思想。這點趙偲薇和她很像,向愚在忍不住猜測母親是否因為如此才看上這女孩。
他端詳著她秀麗端正的容顏。只要是美麗的女人,他一向是來者不拒的。反正玩玩嘛!誰理她腦袋裡裝的是豆腐還是草包,快樂就好。可是趙偲薇,他就是沒有辦法會喜歡她,是因為這樣的女孩必定會認真嗎?
服務生送上了附餐,順道問了兩人,「需要我先收走餐具嗎?」
向愚荏點點頭,趙偲薇忙放下手上刀叉,也跟著點點頭。
服務生將放著餐具的餐盤疊在一起,費力拿起來,不料一個重心不穩,餐具往趙偲薇的方向傾斜過去,未吃完的食物頓時灑了趙偲薇一身。
服務生頓時花容失色,一時間慌了手腳,竟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向愚荏只是坐著,香煙仍夾在兩指之間,冷冷地注視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趙偲薇彎下身子,將滾落在地上的餐具撿起來,放在服務生手裡的餐盤上,這時領班已經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連聲道了激,轉頭對服務生一頓責罵。
服務生已經嚇呆了,領班這一罵,立刻把她的眼淚給罵出來,趙偲薇見狀,連忙拉住領班的手,搖搖頭。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向先生!」領班也快被嚇死了。向愚荏是惹不得的老客戶,怎麼今天竟會在她當班的時候捅下這麼大妻子!「我會付您洗衣費的!
至於你,」領班轉向聲淚俱下的服務生,「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趙偲薇和服務生同時刷白了臉色。
趙偲薇拚命向領班又是搖手、又是搖頭,希望她收回成命。領班看不懂趙偲薇的意思,只有不斷地道歉和指責做錯事的服務生。
被罵的心裡很不爽的服務生突然將餐盤一丟,憤怒地吼道:「有這麼嚴重嗎?只不過是不小心翻倒了而且,我為什麼要這樣被你罵?」服務生扭頭大踏步走出去。
趙偲薇錯愕在當場,眼底有好濃、好濃的歉意。
「對不起啊!」領班妹妹頭上的汗水,拿起紙巾幫趙偲薇擦拭衣服上的湯湯水水,「不應該請工讀生的。」
趙偲薇想請領班收回成命,向愚荏已經請領班離去。
「不用放在心上,那女孩比你想像中堅強多了。」
向愚荏淡淡地說。
咦,他怎麼會出言安慰她呢?向愚荏對自己的舉動也有些驚詫與不解。
他對女人其實不算好也不算壞,一切看心情做事,或許是他今天心情還可以吧。
趙偲薇點點頭,表示想去洗手間一下,使轉身離開了。
揉洗著身上的污清,趙偲薇深深歎了一口氣。只是翻倒了餐盒,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擦一擦就好了,可是因為對方不瞭解她的意思,害一個女孩丟了工作,這是她最難過的。
清洗完畢走了出來,她位子上的髒污已經整理好了,不過卻有一位相貌甜美的女孩子坐在她的位於上。
趙偲薇走了過去,帶著疑惑的微笑看著女孩,女孩視著無睹,繼續與向愚荏談笑。
「深藜,」向愚荏要她起來,「你坐到別人的位子了。」
向深藜瞟了瞟鄰桌,「那裡有椅子,自己搬一張來吧!」
向愚荏微一皺眉,「你太沒禮貌了。」
「我先坐下了,就是我的位子啊!」向深藜說什麼也不肯讓座。
趙偲薇不以為意,從旁邊攤了張椅子坐在走道上。
「起來!」向愚荏沉聲命令。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向深藜不惜不願地讓出位子,「還你啦!」
趙偲薇微笑著擺擺手,仍坐在自己搬來的椅子上。
「說還你就還你,你還要害我被我哥罵嗎?」向深藜惱怒地喊。
趙偲薇一愣。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
坐口原來的位子,趙偲薇頭低低的,臉上掛著的微笑不見了。
「她是誰啊?」他哥從沒有為一個女人對地語氣不好過,這還是頭一回,當然叫她生氣。
「她是你未來的大嫂。」向愚荏漫不經心地說。
「大嫂?」向深藜瞠目結舌。
原來這就是向愚荏即將娶進門的對象?一個很隨便就決定了的結婚對象,沒有限任何一個親戚介紹過的未婚妻?
趙偲薇抬起頭來。她不太適應這樣的稱呼,尤其向深藜,是除了向愚荏和他的父母之外,她第一個看到的婆家親戚,趙偲薇心裡不免跳動著不安。
「我是向深藜,你叫什麼名字?」
「趙偲薇。」趙偲薇拿出簿於,在上頭寫下娟秀的字跡。
「你幹嘛用寫的?」向深藜皺眉。
「我不會說話。」趙偲薇坦然告知。
「你是啞巴?」向深藜驚呼一聲,那誇張的姿態讓趙偲薇只能笑笑,算回答了她的問題。
「哥,你!」哥是瘋了嗎?憑他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得不到,偏偏找個啞巴,而且渾身上下除了長得還不錯外,看不出有任何吸引人的魅力。
「我跟我未婚妻約會,你放學了就趕快回家去寫功課。」
「我又不是小學生,哪有什麼功課」向深藜不滿地嘟起嘴。
「那去找你的朋友玩吧!別當無聊的電燈泡。」他面露不耐。
向愚荏的驅逐令下得十分明顯了,向深藜拽起背包,賭氣得連再見都不說,大步走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