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也能這麼賺呀?
她的一番話就像在唐泯面前打開了一扇門,他忽然發現外面的天地好大呀!
「如果這樣,唐門不是和普通小商小販沒什麼兩樣了嗎?」想到這,唐泯又有些猶豫起來。
「賺錢只是一種維持生活的手段罷了。」她忍不住笑了。「唐門作為武林世家,自然是將暗器、毒藥發揚光大,才是最根本的。」
「可、可是……」
「你不覺得有了充裕的財力支援,唐門的鑽研工作會更順利些嗎?到時何愁唐門不振呢?」
原來……原來振興唐門也可以這麼做的。
唐泯的嘴越張越大了。
「現在能給我寄信了嗎?」看見唐泯的呆樣,她忍不住莞爾了。
「好、好,我馬上去。」唐泯抓了信就往門外跑,誰想忙中出錯,竟一頭撞在門柱上,「咚」的一聲大響。
「噗哧」,木斯盈忍不住笑出聲。
唐泯大窘,正要落跑,誰想身後又傳來木斯盈柔媚入骨的聲音:「喂——唐小弟,你忘了你的圖紙。」
又出糗了!
唐泯面紅耳赤的,回身一把抓了圖紙就走。
「呵呵呵呵……」木斯盈為此笑彎了腰。
也許她的骨子裡真有那麼一丁點邪氣吧,否則,吹皺了一池春水,又干卿何事呢?
唐泯離開後,寂寥再次籠罩了暢懷閣。
她心頭又浮起那熟悉的影子,白衣勝雪、玉樹臨風……
「唐戰……」
單只念著這名字,就有一種溫馨自胸臆間升起,對他的感覺似酒,在歲月中越沉越香。
她好想他呀,他可也想她了?
木斯盈的目光迷茫的落在劍廬的方向,那是唐戰練劍的地方。
第九章
唐門,曉月樓。
這是半個月來。唐泯第一次來拜見老祖宗。
同以往一樣,老祖宗的目光還是犀利得能讓大男人腳軟。
也許是這半月的商海浮沉讓他變得自信些了吧,唐泯第一次沒在這凌厲的逼視下,顯得手足無措。
「這些是……」老祖宗擺弄著他擺在桌上的小刀小劍、釵環耳鐺之類,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都是孫兒做的。」唐泯恭謹的回答。
「哦。」老祖宗不置可否的。
在她看來,唐泯人雖聰明,卻一向有些不務正業;手雖巧些,研製暗器的能力卻遠不如她死去的長孫唐楓。
她一向將之歸入到不會有什麼大成就,不值得花大心思栽培的那一類,誰想……
雖說做這些女人用的兵器有些辱沒了唐門的威風,可老祖宗不得不承認,單就鑄造技藝來說,即使在唐門他也已罕有敵手了。
「這些呢?也是你畫的?」老祖宗一邊翻看圖紙,一邊問。
「不,這些是三嫂畫給孫兒的樣圖。」
「哦,你已經喊她三嫂了嗎?」
老祖宗的聲音終於有高低起伏。「那吸血妖姬也用狐媚的手段俘擄了你嗎?」
「唐泯很尊重三嫂的。」在老祖宗凌厲的目光下,唐泯畏縮了下,卻不曾退縮。
「看不出她倒贏得了你的忠心。」老祖宗略帶諷刺的道。
「這是這些日子的賬目,還有接下來的計劃,請老祖宗過目。」唐泯將賬目呈上,然後退到一邊,等候指示。
「嗯。」老祖宗慢慢的翻閱這些東西。
雖說賬面上顯示的盈餘不算多,卻已足夠證明這對於唐門來說,是一條活路了。
當然,老祖宗也看得清楚,表面上這一切都是唐泯在做,事實上他只是計劃的實施者罷了,暗中操縱的卻是木斯盈。
雖說她並不喜歡這聲名狼藉的女人,可平心而論,這女人的確擁有高超的經商手段。如果放手讓她做下去,唐門的生機應該會很大;可問題是,讓一個吸血妖姬掌握唐門的經濟命脈,究竟是智還是不智?
老祖宗反覆思忖,決斷不下。
「您覺得這事還能繼續做嗎?」眼看老祖宗已出神好久,唐泯終於忍不住躬身請示。
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沉不住氣,擔不了大任啊!
老祖宗哼了一聲。
「老祖宗?」唐泯大為著急。
「我說不行,你真會服從我的命令嗎?」老祖宗睿智的反問。
「不會。」唐泯想了想,誠實的回答。
「這麼說,你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老祖宗不動聲色的道。
看得出,她又有一個孫子走在成功的路上了,不過,這次的發掘人卻是吸血妖姬哪!
她不由有些感慨。
「孫兒確實有了一些想法。」唐泯的態度還是很恭敬,不過已非先前的唯唯諾諾了,在他的眼裡閃爍著自信的光彩。
「既然有想法就去做吧!」老祖宗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
「是。」唐泯恭謹的道。
「下去吧。」老祖宗揮手示意他退下。
「孫兒退下了。」唐泯躬身退下。
曉月樓裡再次恢復了沉寂,只有佛龕前的一炷香仍燃著,熏得滿樓都是檀香的味道。
老祖宗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再過七個月,就是戰兒約戰「劍魄」杜宇的時候了。
這一戰不但攸關戰兒在「青梅譜」上的排名,也攸關唐門今後的命運,她得好好合計一下。
還有這叫做木斯盈的吸血妖姬,也很棘手哪!
*****
劍客的生命裡,容不下攪亂心緒的東西。
可自從邂逅了木斯盈之後,唐戰的心就再也回復不了當初的平靜了。
她彷彿深入到了唐戰的血液、骨髓裡,他就是無法不想她、不念她、不……
對她的思念有如狂潮,他簡直控制不住自己啊,可肩上沉甸甸的重擔提醒他,打敗杜宇是他的責任。
於是,他只能以練劍為由,躲在這劍廬裡,想找回往日的平靜。
這些日子,他的思想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想忠於責任,另一半則叫囂著想放縱自己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愛她!
為了克制自己的衝動,每天他總要練到筋疲力盡才罷休,可在倦極入睡之後,夢裡邂逅的仍是她!
這天,木斯盈踏進劍廬時,唐戰正在練劍。
在她看來,劍若游龍,彷彿有了生命一般,而這執劍的白衣男子就像天上的謫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