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丟人現眼!
她這是招誰惹誰啦?竟要受如此的對待?!
她欲哭無淚,只能杵在水裡,呆呆的望著一臉張狂的樓蘭王,久久無法動一步。
「來人啊!帶她上來。」摩迦下令。
侍衛聽令,將她拖出這一團混亂裡。
「大王,您一定要替我重重懲罰她喔。」雅米娜在他耳畔軟語。
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吧!她意識到這邋遢的醜女,很可能成為她的威脅。她得盡快除掉她才行!
「自然是要重重罰的。」笑意浮上他的眼眸。
林羽就像失了羽翼的小鳥,可憐兮兮的。
「父王,您就饒了……」蘇比想替她求情。
「帶王子下去休息。」摩迦截住他的話。
「可是……」蘇比仍不死心。
「你不想她因為你而再次受罰吧?」
「不,不要,不要懲罰小羽,蘇比會乖乖的。」蘇比哀求,只得接受自己鎩羽而歸的命運。
臨走前,他恨瞪了眼雅米娜。壞女人,他才不要她做他母后呢!
想和她鬥?走著瞧吧!
雅米娜毫不客氣的反瞪回去。
「將林羽帶去反省。」摩迦下令,「等她明白了自己的本分寸准出來。」
「是。」侍衛們將她帶下去。
從背影看去,她全身濕透的樣子就像一隻可憐的小兔子。不過,這小兔可是有鋒利爪子的。
直覺告訴他,溫柔退讓並不能馴服她,更不足以留下她。要留下她,他先得折服她,就像馴服一匹美麗的雌馬一樣,只有恩威並才能獲得最後的成功。
雖然樓蘭王如她所願的懲罰了那女人,不過——雅米娜注意到,他的眼眸是含笑的,這讓她的危機意識大增。
她是單于哥哥最喜愛的妹子,是高傲的匈奴公主,她絕不能輸給這叫林羽的平凡女人!
雅米娜暗自盤算著克敵致勝的計謀。
好戲就要開始了,這正是她期待已久的……
幾步路外,一雙冰藍的眼眸將這暗潮洶湧的一切看在眼裡。
D*****e*****v*****o*****o******r
她的頭好沉,身子則是火燙的,四肢百骸像拆散又重新組合一樣。
林羽隱隱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病了。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踉蹌的來到靠近甬道的那邊。
「放……放我……出去?」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嘶喊。
可地牢外靜靜的,只泛起空洞的回音。
「放我……」這次溜出她雙唇的聲音,虛弱得近乎聽不見。
模糊的視野裡,甬道上毫無來人的跡象,想必獄卒都去參加歡迎匈奴公主的慶典吧!
她想像著那些載歌載舞的歡樂場面,所有人必然都在盡情享樂吧!不會有人想到她的死活的。
她真是歹命!
自怨自艾之下,林羽的頭更昏沉了。
虛弱的雙腿支撐不住越發沉重的身體,她想回剛才蜷縮的角落,雖說那床又髒又硬,還有股怪味,可至少還算一張床啊!
問題是,虛弱的雙腿早已沒了移動的氣力。
濕透了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更增加了她的不適。
「救我……我好難受……」
她不想死,她還想回到二十一世紀呢!
「達銳——救我?」
她細瘦的小手抓著欄杆,努力想支撐自己的身體,可身體沉重得單憑雙手根本支撐不住,終於——她倒在陰冷的牢房裡。
牢房外,黑暗慢慢降臨,而宮裡的狂歡仍無結束的跡象。
牢房裡,一團漆黑。
「達銳……」黑暗中響起林羽的呻吟。
在火熱與潮濕中,她蜷著身子,任淚水滑過臉龐……
王宮裡,匈奴公主的洗塵宴正熱鬧的進行著。
宴飲酒酣之際,嫣紅幾乎染上每個人的臉龐。
不過,摩迦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大王,我敬您。」幾杯烈酒下肚,雅米娜臉上已泛起暈。
「嗯。」摩迦只以單音作答。
這可不是單純的接風洗塵,事實上,這是有關兩國邦交的大事呀!眼見樓蘭王愛理不理兼一臉陰霾的樣子,伊修頌趕緊接過話頭。
「公主的風采真讓人仰慕。」呸呸呸,這油嘴滑舌的話簡直壞了他一世英名,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他能躲得開嗎?
當下他只能裝作看不見那些同僚下屬的一臉驚訝,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那些連自己都雞皮疙瘩亂冒的肉麻話。
唉,沒辦法,只要公主不注意到大王的失態,要他做什麼都好。
伊修頒忍下住歎息又歎息,可不妨礙那些心的阿諛奉承噴湧而出。
登徒子,馬屁精!
雅米娜沒好氣的一再瞪眼。
她曾聽單于哥哥稱讚伊修頌,還說他是樓蘭王手下的第一謀上,誰知見面不如聞名,他這麼一個猥瑣的人?
這場面到現在才有些趣,摩迦看戲一樣的玩味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大王,您怎麼……」雅米娜好不容易殺出肉麻話的包圍,不料——
「公主,您嘗嘗這個。」
「唔——」一大塊肉堵住雅米娜的嘴。
「你——」伊修頌三番四次的阻撓她的好事,雅米娜終於忍不住要撥飆。
「大王!」有人闖入了宴會。
「什麼事?」摩迦示意音樂暫時停止。
「是……」那人附耳低語。
「帶路。」摩迦匆匆離座而去。
「大王……」雅米娜喊道,可他根本不曾回頭。
他怎能把她丟在宴會上,就逕自走了呢?
羞憤之餘,雅米娜的臉漲得通紅?
「公主……」伊修頌正想打圓場,盛怒的她推了個踉蹌。
「滾開!」
天哪,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他也不過是想讓他們都好過些而已!
伊修頌忍不住悲歎好人難為呀!
「這是怎麼回事?」摩迦發現林羽是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裡,終於忍不住咆哮。
「大王不是說要重重懲罰……」隨著樓蘭王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獄卒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原來大王所說的重處罰,並非關入地牢的意思啊!
如果不是他來送飯,也許第二天她已死於高燒了,那他一定會成為陪葬品吧?想到這,獄卒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