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德聿怒吼一聲。「這些人太過分了!早知道我該好好教訓他們才對,我 這樣放虎歸山,難保他們下一次不會再做同樣的事!」
看德聿對自己說的話深信不移,水舞的罪惡感更深了。他是這麼的相信她,她呢?
她是來騙他的啊!
不,她現在不能心軟、不能退縮,必須狠下心來欺騙無辜的他,為了昊雲貝勒,就 算對他有再多的罪惡感,她也要完成這個任務才行。
將心中那股歉意和罪惡感收起,水舞走到德聿身邊,盈盈一跪,說:「小舞謝謝你 的救命大恩。」
德聿沒想到水舞會說跪就跪,急忙說道:「這是應該的,你快起來!」他伸手扶起 她。
水舞把握住這次機會,用她那會說話的大眼睛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後向後倒退一步 。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她現在用的是欲擒故縱這一招,在這個時候她必 須被動的等待,如果德聿對她有點意思的話,他就會採取行動的。她再看他一眼,然後 慢慢的轉過身子…「等等!」德聿開口喚住她,「我們……還能再見面嗎?」他想再見 到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渴望能與她再見一次面。
水舞在心中鬆了口氣,她給了他一個十分美麗的笑容。「當然可以,我們不是朋友 嗎?」
「是啊!」德聿也笑了。是朋友沒錯,能再見面總是好的,他不想剛交到一個朋友 ,才見一次面就不了了之。「我送你出王府吧!」他試探的再問:「還是我乾脆送你回 家?」
「謝謝你的好意,你送我出王府就好了。」水舞神色自若的拒絕了他。
「好吧!」德聿也不急,他相信如果她真當他是朋友的話,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 他想要知道的事。
***
翌日午後,德聿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一家客棧前,當他看到水舞娉婷的身影出現,立 刻漾出一抹如太陽般溫暖的笑容。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水舞笑吟吟的跑向他。她要出來一趟不是容易的事,她 要瞞過何嬤嬤,要瞞過醉煙樓上上下下的人,她這樣小心翼翼的結果就是來遲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水舞的出現讓德聿笑開了嘴。他剛剛還在想若是水舞不 來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她,因為時間、地點都是水舞說的,在對她一無所知 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怎麼會呢?」水舞發自內心的道。「高高在上的貝勒爺願意和我這個普通人做朋 友,這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看你,又來了!」德聿無奈的笑道。「我發現你有貶低自己的習慣,什麼高高在 上,什麼普通人,貝勒爺也是人啊,你看我和你站在一起,有什麼不一樣嗎?」
德聿這麼一說水舞才發現今天他的穿著和自己一樣的平凡,普普通通的布料加上最 普通的裝扮,即使這樣仍遮掩不了他不凡的氣息和英俊的容貌。看他刻意不穿華服寧做 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水舞心中一陣激盪,有說不出的感動。
同時,她心中也有疑問,那就是他為什麼要為自己這麼做,他們昨天才認識的不是 嗎?
沉浸在見到水舞的快樂中,德聿看不到水舞眉宇之間的輕愁,他笑著問道:「小舞 ,你想上哪去?」
「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水舞心想,上哪去都行,只要能盡快培養你對我的感 情就好了。
德聿想了一下,提議道:「我看就這麼辦吧,我們上街去逛逛如何?今天聽說有外 地來的市集呢!」
「好哇!」水舞聽了很感興趣,自從進了醉煙樓之後,她就很少有機會逛市集了。
一來是沒時間,二來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她怕被認出是青樓的人。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便來到市集。
今天的市集人潮洶湧,因為人實在是人多了,總聿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
德聿的掌心好熱,就像他的笑臉一樣,還有他的心,他自然不做作的溫柔態度就像 一股暖流溫暖了她乾涸的心。
手被他緊握著,她覺得很安心,因為眼前的人是可以讓她依靠的,雖然這一切只是 場騙局,但是她知道這一定會成為她日後最美的一段回憶。
所以她要好好享受這一切,至少現在他就在她身邊,至少她現在還能做他的朋友。
隨著人群,他們逛過一個又一個的攤位,敞開心胸的水舞像個孩子似的看著一樣又 一樣的新奇東西,吃著自已想吃的食物。
水舞的快樂感染了身邊的德聿,在此時他忘了自己貝勒的身份,和水舞同樂。
經過一個賣各式各樣的髮釵玉鐲之類的攤位,水舞的視線讓一隻玉鐲給吸引住了。
那是只閃閃發亮的玉鐲,在陽光的照射下,它和其他的玉鐲比較起來顯得格外的晶 瑩剔透,仔細一看,可以看到玉鐲裡面有一對振翅的飛鳳盤踞著,雕工相當的精巧,而 且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小販用高昂的語氣說道:「這位姑娘真的是好眼光啊!我這兒呢就屬這只飛鳳玉鐲 最名貴了,你看看,無論是它的色澤,還是它的手工,都是上上之選,萬中選一的啊! 」
聽到小販這麼說,水舞立刻放下玉鐲。這麼名貴的東西她要不起,即使她現在是醉 煙樓的花魁,她賺進來的銀兩都歸何嬤嬤所有,以還清她當年欠下的債務,只要還清了 ,那她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不用再做這種連她自己都看不起的賣笑生活。
德聿隨即又拿起玉鐲,輕聲的問道:「小舞,你喜歡這隻玉鐲嗎?」
水舞連忙搖頭。「不,我只是看看罷了。」怕小販把目標轉向德聿,水舞顧不了矜 持地拉著德聿就走。
等到他們逛完市集,太陽已西下,天色也暗了。
「德聿,我該回去了。」水舞有點急,她沒有注意到時間,和德聿在一起的時間過 得好快,她再不回去就真的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