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於巽君追出繹館,見他跨上馬逐漸走遠,心兒深慟的緊揪。既然已經到了京城,她便再無理由連累他,心想也該是與他別過的時候。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房,提起剛放下不久原封未動的行囊避開所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驛館、離開曾經佔滿她生命的趙驥。
她一個人幽幽恍恍的走在京城在繁榮的街道。替幾個無憂的小兒拾起滾落她腳邊的圓球,換得一朵朵童稚無邪跳笑靨;偶有王公貴族的車馬經過,在天子腳下安居樂業的人們一天不知道要遇上幾回,都很習以為常的避過。
過往的行人匆匆皆有去處,只有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沒有目的的隨人群走出北城門,於巽君忽地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悅耳、令人心定的鐘聲。
「大叔,請問你!這鐘聲是從哪裡傳來的?」於巽君拉了一個老漢詢問。
「這鐘聲啊!是西山上的靈巖山寺傳來的呀!」那老漢比手劃腳的說著,還一邊細細打量眼前這看似不男不女,俊美得異於常人的男人。「你想出家是吧!那到這靈巖山寺絕錯不了。」他又知道了!
「為什麼?」於巽君問。
「因為那靈巖山寺的方文大師是個得道高僧,只要他肯收你為徒,還怕不能修成正果嗎?」
「是這樣嗎!」於巽君當下便向那老漢問明了路徑,道過謝後就朝那靈巖山寺走。
一個時辰之後,於巽君已經來到山門外。
「小師父於巽君求見方丈大師、可否煩請小師父代為通報?」於巽君見廟門外一個小和尚正拿著竹是掃地,便過去問。
「你是什麼人?方丈大師是你想見就得見的嗎?」那小和尚一見於巽君男人女相的怪異,頗不客氣的回道。
「我……」於巽君被吼得啞口無言,正不知如何做答,忽聞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廟門內傳出,斥退那無禮的小和尚。
「淨空,不得無禮!」
此話一出,直過了半晌巽獎君才見到一長髯白眉的高僧自廟門內走出來。
靈巖山寺的方丈大師便是這個內力深厚,人未到、聲已傳數里的智悟大師,方才智悟走在數里外的山林中、居高臨下見著淨空這小和尚竹帚亂舞,頗為無禮、便下山來一探究竟。
「方丈大師,是這個……這位公子想求見您!」叫淨空的和尚收斂了欺人的氣勢,畏縮的退在一旁。
「這位……公子,不知求見老朽是為何事?」智悟大師轉向干巽君,韌見「他」的相貌,語氣略有遲疑。
「大師,實不相瞞,在下於巽君確實有一事相求……」
於巽君對智悟說明來意,智語大師便吩咐那掃地的小和尚:「淨空,帶這位施主到後山禪房。切切不可怠慢客人。」
「是!方丈大師。」那小和尚恭謹的應道,不敢再有失札,在於巽君感激的謝過智悟後,便帶領於巽君到後山僻靜的禪房。
於巽君也就是尹茵茵,這個南疆第一才女來到靈巖山寺,並不像途中問路的老漢所言,來此出家。而是寄住寺中閉門苦讀,準備秋試。
為了接近皇上、執意將密函親自送到皇上手中,今年秋試她必須榜上有名、勢在必得!
趙驥回宮安排好一切,已經是三日後的事。
當他帶著洪鐘回驛館欲接於巽君入宮時於巽君已經不知去向。「人呢?人怎麼不見了。我明明交代你看好他的!」憤怒的趙驥幾乎拆了整座驛館,手裡緊抓著店夥計的衣襟差點錯手將他格斃。
「太子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位公子爺怎會不見的,等發現時想通知您,可是您人在宮中,小的一介平民百姓也進不去呀!」那店夥計無辜地嚇得渾身打顫。這驛館裡人來人往,一下要打尖住店、一下又要張羅吃食,可忙了,想看住一個長了腳能跑能跳的人可不容易呀!
「殿下,您冷靜些,不如我派人四處找找吧。」連洪鐘也想不透於巽君那娘娘腔看起來會繡花的男人,怎麼跑了咧?害得他也著急不已。
「快去!」趙驥失控的吼道。人已經出了驛館。
過不了多久,京城內外佈滿了搜查於巽君的禁衛軍,不明就理的百姓還以為是皇宮大內在搜捕重要逃犯。
趙驥持續不斷的找了月徐,找得心力交瘁仍不見於巽君的影子。他找遍京城中可以打尖的客棧和用膳的酒館,這天來到京城最具規模最豪華的廣福酒樓。
廣福酒樓向來就是京城中的權貴富紳進出之地。雖然趙驥不太相信談泊、隨性的於巽君會到這兒來,但仍和洪鐘入內打聽。
兩人踏進廣福酒樓耳邊傳來說唱女子說耳美妙的唱腔。
趙驥和洪鐘坐定,即刻向跑堂的小二打聽於巽君的消息。得到的答案仍是——沒見過。
趙驥難掩失望的喝著悶酒。候地女子說唱的樂音嘎然停止,代之而起的是女子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恐嚇聲。人群迅速往聲源處聚集。見怪不怪的,一定又是哪家執跨子弟喝酒滋事。
「你這女人別不識好歹,本爵爺看上你是你的造化,跟著本爵爺回府可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不乖乖的跟我走,小心我殺了這老頭再毀了你的臉!」解不群醉態醜陋的一手抓住那彈奏的老頭兒,一手輕薄的撫上那個一臉驚惶約莫十七、八歲的說唱女子。
「大爺,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父女倆,咱們家裡幾口人還靠我們養家餬口呢!」那小老幾雙膝脆下哀求。
「你家幾口人餓死關我們爵爺什麼事?」解不群身邊狗仗人勢的隨從惡聲惡氣的揣了那老頭兒一腳。
「爹!」那說唱的姑娘見她爹疼滾在地,連聲音都哭啞了。
「哼!連尹王府的小郡主都逃不過本爵爺的算計了,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
解不群腳步不穩的樓著那個花容失色的女子就要走,卻被突來的拳腳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