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放肆!」洪鐘見主子被冒犯,伸手抓來。
「洪鐘!」趙驥沉聲喝止洪鐘的舉動,在於巽君還未咬上他的手臂前,伸指點了她身上幾處穴道。
於巽君頓時全身僵直,張口無法出聲,只能睜著一雙驚惶盈淚的水睬,楞楞的看著眼前這俊逸的男人。
趙巽望著她眼中如夢的光芒像彩虹般美麗,只錯愕的感到心下一陣莫名的悸動。
「真該死!」他因自己對一個塗了滿臉麵粉的「男人」產生這種不曾有過的異樣反應,吃驚得倏地放開他。
於巽君就這麼無辜的直墜落地。「叩」一聲,她的額頭撞上牆壁,立刻瘀育一片。
「唉!天啊!」趙驥看著自己的無心之過,無奈的仰頭拍拍自己飽滿的前額。正想扶起他,那批夾雜著賭場打手和妓院龜公的惡霸,已經追到準備搶人。
於巽君害怕的情緒泛升到高點。
她這是什麼命運?
先前才經歷太難不死,可是現在又被兩路人馬搶著推入火坑。她再看看趙驥,不確定的想或許是三路人馬……
「人是我的!」
「你這個臭婆娘,滾開!」
怡春園的錢老鴇和如意坊的陳不仁,爭著向前抓住跌坐地上無法動彈的於巽君。不料連她的衣角都沒碰上,趙驥強健的手臂一揮,兩人已經向後飛出丈餘。
「敢管閒事?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其餘唆羅見主子被欺,提拳一擁而上朝趙驥主僕倆攻來。
趙驥和洪鐘對付這種市井流氓自是輕鬆有餘,只片刻就將這群地痞打得七零八落、哀叫連連。
「趙公子,饒命!」首先認出趙驥的錢老鴇爬跪對他面前求饒。
這個出手闊氣,近日常在她怡春園中出現的貴公子,怎麼她一時忙著搶人,竟沒認出他來呢!
「滾開!」陳不仁隨後趕過來,一腳端開擋道的錢老鴇,指著於巽君向趙驥申訴道:「趙公子,剛才眼拙失禮了!她老子欠咱如意坊大筆賭債,按例咱們抓她抵債不為過……」
「我呸!」錢老鴇也不是省油的燈,顧不得疼的雙手叉腰,凶巴巴的怒斥陳不仁。「如意坊是啥麼東西?土匪!她老娘已將她賣給咱怡春園,可是立了賣身契銀貨兩訖的。人合該是咱園子的!想搶?門兒都沒有!」
錢老鴇為立昭信,還從腰袋裡拿出一張賣身契理直氣壯的張揚。哪想到陳不仁竟粗手一伸,就將那紙賣身契搶過來撅得粉碎。看那錢老雞還狂個什麼勁!
「你這人渣……」
「你這婊子……」
一隻母老虎和一匹惡狼開始動手互毆。
「全都住手!」趙驥嚴厲的狂吼一聲,震懾得兩人立即停手不敢造次。
煩咧!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同是壞胚子,還吵?
「你們都理直氣壯,哼?」趙驥敲著手中的折扇,斜睨著兩人。現在他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身後那可憐的小東西不管落入哪方手中都是不幸。既然讓他碰上了,豈能袖手旁觀?他閒適的揚揚唇角問向一旁的洪鐘:「按我朝律法,販賣人口和抓人低債是被允許的?」
洪鐘一臉無辜的搖頭聳肩,果然與趙驥默契十足。
「趙公子,這……」兩人同時為難得支支吾吾。
「既然大家都不清楚,乾脆全上知府衙門弄個明白如何!」
「不……不用了!」兩人心虛的連連搖頭拒絕。
開玩笑!三歲娃兒都知道他們這麼做有違律法。去到知 府衙門一問,豈不是自投羅網,還出得來嗎?
趙驥玩味的一笑,回頭低瞥一眼地上的於巽君,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想保護這惹人拎的小東西的情緒竟是異常強烈?
「這個人我要了!他欠你們的債由我來償還。」趙驥臉色俟地斂致,那渾然天成的氣勢讓陳不仁和錢老鴇哪敢說個不字。
洪鐘也立即向前,將他們帶到一旁清算債務。
「巽君!巽君!孩子——」忽然由巷尾傳來一聲聲由遠而近的焦急呼喚。
趙驥的銳眸往巷尾望去,只見一個負傷的老頭往這邊急踞奔來。再看看於巽君臉頰掛著兩行清淚,殷切的望向那老漢,心中猜知一二,便動手解開於巽君的穴道。
「老爹——」行動恢復自由的她飛身往老王撲去,不忍心的哭道:「您還好吧?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傷您!」
「不礙事、不礙事!倒是你……啊,他們竟敢傷了你的額頭!」老王瞧著她額上的於青,氣憤的抄起一旁的木棍,就近往剛向洪鐘手裡接過錢的陳不仁身上打去。
「這位大叔,事情已經解決了,何妨息事寧人。」趙驥手中的羽扇格開老王擊向陳不仁的木條。手勢一擺,洪鐘立刻斥退那兩路惡霸。
「滾!」兩路人馬立即連滾帶跑,消失得無影無綜。
「是你們救了這孩子?」老王拉了於巽君就要向前致謝,哪知於巽君睜著晶亮的美眸戒懼的瞅著趙驥不肯向前。
如果她沒聽錯,他說過——他要了她。而他剛才也已經付了買她的贖款。
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到底是何居心?平白花了那麼多銀子買她做啥?
「巽君!」老王不解的看著她的異樣。
「我……」
「既然沒事,我們先走一步了。」於巽君的反應逃不過趙驥似能穿透人心的利眼。他不以為意的帶著洪鐘就要離開。
「請留步!」老王突地放開於巽君,雙膝跪地向趙驥頻頻磕頭,說出一番令人意外的話。「請公子大發慈悲,帶走這孩子吧!小老兒求求你t」
趙驥雙眉微蹙。心想,這個老頭兒真是愛說笑,只不過順手救了他兒子,他竟將人也奉送給他,真是豈有此理!
他出宮辦案可不是鬧著玩的。眼前這小子白嫩軟弱、手無縛雞之力,將他帶在身邊豈不累贅!
「大叔,出手相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這就別過。」趙驥有禮的拱拱手,對一旁的洪鐘使了個眼色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