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娜是「仙樂絲」的大班,手腕高、善交際,為人八面玲瓏,凡是她帶過的小姐,沒有不服她的。
至於「仙樂絲」的大老闆——就憑她二年前帶回田心這名「超級戰將」,不知引來多少尋芳客的光顧,為「仙樂絲」賺了不少錢,讓大老闆簡直將美娜當成大神般地供奉。
不過,田心的「初夜」既是商品,哪有開了門不做生意的道理?打探田心行情的人愈來意多,大老闆也愈來愈不滿了。
給你老子扮聖女?我這兒是酒廊,不是教堂!美娜在大老闆的怒吼聲中,心想——看來是時候了。
「田心?」見田心不出聲,美娜可急了,握住她肩膀猛搖一下。「田心,當初我們說好的,你……」
田心抬起頭,微怔——雙澄澈生動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尖、潤紅的唇瓣,完美的五官點綴在這張膚質絕佳的瓜子臉上。
有如一朵純潔無瑕的嬌柔百合——人如其名、名副其實,美娜便是由此靈感而以「百合」做為田心的花名。
活脫脫的美人胚子!美娜打第一眼見著田心即深信——這朵百合必定會成為「仙樂絲」的紅牌。
田心果然沒令美娜失望。兩年來,不知有多少尋芳客垂涎田心的美貌哩!
「田心,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其實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美娜語重心長地提醒田心。
「美娜姐,這我知道,但——」田心左右為難。
「田心,王董很疼你的,若你伺候的讓他開心,說不定他還會替你贖身呢!」
芝兒以安慰的口吻繼續說道:
「王董那個人啊,有哪間酒席、夜總會是他沒光顧過的?但他自從見到你後就成了咱們仙樂絲的忠實顧客,你賣笑不賣身,難得王董耐得住性子,他等你等很久了。」
「是啊,是啊,王董出這麼高的價錢,也算給你給足了面子。」琪琪拉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你看看,你的初夜一發佈公開出售後,整個交際圈可說是為之轟動,多少人在私底下談論這個話題呀!」
「那是當然的,四朵完璧名花同時開價,還不惹得那些男人心癢癢的?」美娜世故的一笑,點燃香菸抽著。
「美娜姐,她們開了多少價碼?」琪琪好奇的問。
「據我所知,香影的玫瑰、法曼的薔薇、繽紛的火鶴,到目前為止,價碼至少超過佰萬,正確數字仍是機密,目前還在打探中。」
「嘿,搞不好咱們的行情是最高的呢!」芝兒臉上有抹神氣。「如果是的話,那田心這回不就幫咱們仙樂絲贏了個大面子?」
「沒有:『如果』啦!我看我們贏定了。」琪琪也不知在興奮什麼。「哈!這下可要嗆死那三朵喇叭花了。」
「那你咧?人家喇叭花也總比你這朵三八阿花強。」沉默許久的藍妮不忘潑琪琪冷水。
幹嘛這麼巴結田心呢?藍妮真是愈聽愈刺耳
「藍妮,說的好。」芝兒捧腹大笑。
「你們這幾個死沒良心的……」琪琪哇哇大叫以示抗議。
突地化妝室大門一開——
「哇!你們幾個還不快出來。」探顆腦袋進來的小萍一臉的不豫。「還耗在這兒爛嚼舌根!客人要發飆了啦!」
「是啊,你們少在這兒湊熱鬧了。」美娜夾著香煙的手一揮。「我和田心談事情你們跑進來做什麼——出去、出去。」打擊實在太大了……
失魂落槐的田心不到二點就讓美娜給請「回家」了。
「到現在還癡癡呆呆的呀——唉,我看你班也別上了,先回去吧!」美娜瞧她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
究竟是如何在腦袋一片空白下開車回家的——連田心自己都感到懷疑。
進了臥室,田心整個人栽在床上,全身僵硬……
「那檔事還不就這樣——反正燈一關,男人都一個樣子,沒差啦!」
「閉上眼、咬緊牙.忍—下就過了,最多就當自己死了一次。」
空白的腦袋漸漸恢復運轉.想的全是美娜姐所說的話。
就當自己死了一次……
她真的很想死--田心兩眼呆滯,盯著天花扳上的華麗水晶燈。
酒店裡這麼多的小姐,誰不是住一般小公寓?只有田心住的是千萬豪宅、開的是百萬名車,她在美娜姐眼中有多麼「特別」,可想而知。
因為她是一棵搖錢樹、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不能怪美娜姐逼她接客——事實上,要不是美娜姐,她應該早在兩年前就巳淪為應召女郎了。
欠了地下錢莊幾仟萬,還不了錢難道就能這麼算了嗎?
「還不出來就給你老子下海,賣到還清為止。」錢莊老大凡涉及吃喝嫖賭沒一樣不是他的專長——看是要應召站、理容院、摸摸茶,總之田心得挑一種下海就是了。
就在這時候,美娜蛆出現了——
「哎喲,你瞎了狗眼呀!這麼好的貨色你叫她幾仟幾佰的去賣?糟蹋!真是太糟蹋了!」美娜一見田心簡直是驚為天人。
美娜姐是錢莊老大的老相好,兩人曾有過一腿。田心後來才知道,原來美娜姐和許多專做見不得光生意的男人都有過一腿……
於是,美娜因「惜才如命」而將田心給買了下來,並帶她回仙樂絲。
當然,美娜不忘先開出條件——
一年之內正式下海接客,約期為五年,除本金利息需清償之外,合約未滿之前不得離開仙樂絲。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美娜姐不會虧待你的。」美娜笑盈盈地看著她這棵美麗的搖錢樹。「美娜姐會替你物色個好乾爹,保你這輩子都不愁吃穿。」
美娜個性海派、圓滑世故——除了現實一點、貪錢一點、沒啥貞節觀念一點,她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一年過後又幫田心擋了一年——拖到第二年才賣出初夜,美娜姐為此已經被大老闆嘮叨過好幾回了。
還好,還好美娜姐也和大老闆有過一腿,要不是靠著美娜姐的枕邊細語,她可沒這麼容易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