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千擎可不記得自己哪裡曾得罪過她。莫非她對他有成見?
雖然常遭白眼,但這位不太有禮貌的芳鄰卻很養眼。
相當漂亮的女人!
每當她出現,電梯內全是從她身上散發而出的淡淡幽香--沒有過度的人工香料,有的只是瀰漫在鼻息間毫無負擔的清新芬芳。
這缺乏禮貌的女人——很有意思
項千擎駕著車,嘴角不禁浮現一絲詭異的玩味笑容。
煩啊!
美娜姐見田心為出賣初夜一事天天愁眉不展的,一逮著她便大施機會教育。
「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像條死魚般的不動呀!記住,就是要叫的大聲,假裝達到高潮,這樣兩三下就能結束了」真的很煩,尤其是聽到美娜姐這些話就更煩了。
田心漫無目的的飄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無聲無息的......困在家裡,鬱悶又沮喪.原以為上街走走心情會好一些,沒想到更煩。她真的覺得自已現在像極了孤魂野鬼,不知該何去何從……
大限將近,後天——到了後天,她便正式淪為人盡可夫的妓女了。
尤其一想到王董那滿口噁心的檳梅渣——「滾開!別碰我!」冷不防的衝口而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女人在鬼叫什麼啊——不約而同地落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教她尷尬的臉都紅了,心虛的垂下頭,快步離開。
看來她確實是快瘋了,要不然怎會當街失控。呃?這傢伙...
就在重新抬起頭的瞬間,她愣住了。
沒錯,就是住在她樓上的那隻大淫蟲。田心飛快地閃入旁邊的一根大樑柱。
與他同行的,毫不意外的正是他那鑽石乾媽。
田心兩手扶著粱柱,慢慢的、偷偷的探出一隻眼睛--進去了,他們進去了。
她就知道!不愧是淫蟲中的淫蟲,大白天的就和乾媽到飯店開房間。
豪土登大飯店!
北中南皆設有據點的知名五星級飯店,田心一撞見他出現在這兒,立刻聯想到他所為而來,果然!
真是太教人唾棄了——和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來開房間,他不覺得羞恥嗎?瞧他那副輕鬆自若的神態、大方穩健的步伐,彷彿當這樣的事像喝白開水,毫不在乎。哼,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的,這下被她逮著了吧!
不,不對,這麼說好像她是那個鬼,還是換個比喻吧。
「小姐.請問是一位嗎?」
田心心不在焉的瞄向跟她說話的女人,這女人幹嘛沒事把自己弄得像餐廳領班似的?打著領帶、黑色西裝裙——田心猛然一震。
不……不會吧!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尾隨著大淫蟲走進飯店。
人家根本沒開房間,而是到飯店裡的西餐廳!
「小姐;請問……」
「是,一位。」田心連忙道。
糟了!大淫蟲已就定位,等他一坐下,正好面朝她這邊。等不及領班帶位,田心已心虛的溜進離自己最近且背對著他的位置。
真要命,她怎麼會糊里糊塗的就跟著他們走了進來。
隨便點了杯檸檬汁打發侍者離開之後,她一對眼睛又不安分的轉動起來。
微微側過頭,故作若無其事的將眼角餘光送往後方--咦?挺熱鬧的,除了原本的大淫蟲和鑽石乾媽,一下子又多出了幾個人。
約五、六人吧--田心從這角度無法一一看清,只能隱約的感覺到他們正低聲交談著。
有男有女,男的西裝筆挺、女的衣著考究,這樣的組合感覺不像是友人間的閒聊,倒像是談生意或開會之類的場合。
鑽石乾媽未免也太離譜了,連約人談生意也不忘把小白臉帶在身邊。
或者現在的上流社交圈流行包養年輕俊男這一套?
田心將吸管含入口中,默默飲著透涼的檸檬汁,心也跟著涼了一大半。
男兒志在四方,怎能安於供養呢?沒出息的傢伙!
一個揚發動作,田心發現在她前方的玻璃竟有映像。
那面潔淨的玻璃正好將坐在斜後方的淫蟲影像表露無遺——頓時,田心體內每根屬於作賊心虛的神經開始拉緊。
她能從玻璃中看見他,那他會不會——田心一慌,拉住正巧經過的服務生。
「抱歉——能不能給我一份報紙?」她小小聲的問,「或者雜誌?」
閒來無事,所以閱讀報章雜誌打發時間。
開玩笑,這時候哪裡有心情看報?當然是拿來遮臉。
她幹嘛遮臉——天曉得,連她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玻璃影像雖有些模糊,但仍能看見他因進行交談而忽開忽閉的嘴形——有時,那雙薄唇會在閉上的當兒一抿,微微拉開上揚的弧度,似笑非笑,很迷人……
迷人……你昏頭啦!田心在心裡咒罵自己也咒罵著他。
奇怪,你乾媽跟人談生意輪得到你發言嗎?你不是應該像個白癡乖乖坐著就好?瞧你口沫橫飛的,你當自己是主角呀!
田心令自己不許亂瞟,只許盯著含在口中的吸管——她這模樣真像鬥雞眼,但為了管好自己眼睛也別無他法了。
哪有人看報會將整頁報紙貼在臉上的?
項千擎暗地裡發噱,技巧的將視線在交談中幾度拉長了距離。
眼睛焦點落在他那位美麗的芳鄰上--項千擎是在無意中看見她的。
她一個人?或者在等人?
等什麼人呢?男人嗎?
如果真是如此.項千擎倒有些好奇,他想看看他這位總是對人不理不睬的美麗芳鄰,究竟會和怎樣的男人往來。
清爽的天空藍背脊,披散著一頭柔亮如絲的烏黑長髮。美麗芳鄰雖不友善,卻很動人。教人蠢蠢欲動……
第二章
三小時過去了。
有人正準備離開——田心又神經質的低下頭,整張臉孔幾乎陷在報紙裡。
她以眼角餘光目送大淫蟲一行人步出西餐廳。
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傻瓜--她居然在這裡枯坐了三個小時。
那隻大淫蟲與她何干?她不只跟蹤他進西餐廳,而且一坐就是三小時——看來她離神智不清已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