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種病,而這種病只有你能治好。」他誇張地說。
間悅明知道他又在耍賴了。「要不要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那倒不用,不過我希望你能握緊我的手,跟我說一句我愛你,那樣我就算死也瞑目了。」他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早死早超生,我會記得去替你上香的。」間悅明反手掙脫,還不忘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這裡五百,是免費奉送的奠儀。」「沒良心的女人。」搗著臉,他哀怨地退場。
可是就算打他踹他侮辱他,也阻擋不了他的厚臉皮,不一會兒他又會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突然變出兩個飯盒拿到她面前獻寶。「明明,吃一個吧!」他拎走間悅明的蘋果餐,也順手撤掉凶器,免得待會兒水果刀捅在他身上就不妙了。「這可是我親自跑到樓下那間最好吃的店包回來的哦。」「免!你自己吃就好。」間悅明馬上拒絕,理由振振有詞:「而且你媽沒教過你嗎?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又不是陌生人。」他哀怨地說。
「哼。」間悅明搶回她的蘋果,懶得理他了。
「你幹嘛老是哼人呢?」他問。
「因為你只值得這句話。」間悅明有問必答。
「那是說,只有我才能得到你的青睞嗎?」他又得意起來了。
間悅明真想把蘋果砸在他頭上,不過她壓下這個浪費食物的奢侈想法,只是冷冷地反問:「你知不知道厚臉皮是什麼?」「什麼?」他還渾然不覺。
「就是這個。」間悅明看他裝無辜,一把無名火起,忍不住左右開弓一邊一拉地扯起他的臉皮,大力地捏下去。「好痛!別捏啦!」他哀叫道。
直到全辦公室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來,間悅明才放手。「活該。」
有他打打鬧鬧,上班時間忽然過得很快。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間悅明的心防慢慢地撤下了,至少跟他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沒有像以前那樣防備了。或許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打著追她的招牌,這種明白的進攻讓她反而放心,不會因為那種打著朋友旗號卻行追求之實的背叛感到難過了。但她卻不真的想跟他交往,只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情,只能說,大概是因為寂寞吧?她不想一個人,真的不想。
但是在寂寞的催化下,她是不是真的分得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她自己也說不上,只是這樣的曖昧並不讓她討厭就是了。而他也不見得唯命是從,有時也會半強迫地拉著她去做一些事,就像現在。「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啊?」他問。
「不要。」間悅明不喜歡那種場合,有一半是因為她歌喉不怎麼樣,去那裡又搶不到麥克風,還不如回家聽莫扎特來得有意思。「你這樣是不行的喔。」他搖頭。
「你管我。」她哼他。
「不是管你啊。你想想,如果你不合群,不跟同事打成一片,那樣大家就會覺得你很孤僻,跟你不熟就不會幫你,這要辦起事來就會很不方便,你不覺得嗎?」他振振有詞地說。「歪理。」雖然有點道理,但間悅明就是討厭應酬啊。
「反正你回家也沒事,去唱個歌嘛!」他不死心地又問。
「不要!」她搖頭。
「走啦走啦……」
磨人為成功之本。就這樣,半拉半強迫的,把間悅明給拉走了。
也順便,把她的心拉走了。
第五章
間悅明跟守雲開,不知何時開始被公司裡的人傳成是一對。
這個消息,輾轉也傳到間段的耳朵裡,老爸擔心女兒卻不能直接關心,只好派伊克勤來打探。約在餐廳裡吃飯,雖然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間悅明還是特別打扮了才來赴會。畢竟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還是不能太邋遢。「聽說明明有男朋友了啊?」伊克勤小心地問。
「聽說?聽誰說啊?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如果可以,間悅明真想殺了那個造謠的混蛋,放在腿上的白色餐巾已經被她捏成一團,但她的臉上還是掛著笑。「沒有這個人啦。」
「怎麼不帶回家來看看啊?」伊克勤不死心地問。
「我、沒、有、男、朋、友,真的沒有。」間悅明雖然笑,但是她的眼睛已經在冒火了。「不是公司同事嗎?」伊克勤還是不放心。
聽到「同事」兩個宇,間悅明決定星期一回公司謀殺某人,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先解釋她的無辜。「真是見鬼了!拜託你有空去我公司看看,那裡會有什麼好男人啊?又沒興趣撿垃圾,別以為我的品味差到那種程度。」「可是……」對她的說法,伊克勤還是心存懷疑。
「沒什麼可不可是的啦,我說沒有就沒有!」如果他再問下去,間悅明真的要翻臉了。「是這樣嗎?」伊克勤還是持保留態度,但是他又不忍心逼問她,正在為難的時候,忽然有個不速之客跑來插花。「喲!明明?真的是你啊!」說曹操,曹操就到。「沒想到你也來這吃飯啊!真巧。」「呃……」間悅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守雲開。
「介不介意一起坐啊?真是太有緣份了,我才剛想找你就遇到你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你啊?」他就差沒一屁股坐到間悅明大腿上了,一副迷失小狗遇到心愛主人的樣子。要不是在伊克勤面前得保持形象,間悅明老早一巴掌把他打到火星去了,還容得下他在這裡放肆?只是心裡再怎麼想殺人滅口,表面上還是得維持一團和氣,她憋到胸口有點悶痛了起來。「這位是?」伊克勤很不爽,這個傢伙哪來的,竟然叫得這麼親熱!但為著禮貌的緣故,只好按下扁他的衝動。「我是明明的男朋友,這是我的名片……」守雲開毫不客氣地自抬身價,就差沒公告天下他的所有權了。「放屁啦!誰是你女朋友了!」孰可忍,孰不可忍,間悅明已經忍無可忍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打死也不讓他的髒手碰到伊克勤,更不想給他們認識的機會。「二哥,我們有空再聊!」「明明?」伊克勤來不及叫住她,只能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