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坐在地上沒人理會,自己狼狽地爬起來,她用惡毒的眼神瞪著上雲,「好哇!你們主僕兩人竟然聯手欺侮我,你們給我記住!我們走著瞧!」她撂下狠話,狠狠地瞪了一眼,甩頭走掉了。
* * *
等到丁總管前來告知王爺傳喚時,上雲就知道事情來了。
她一踏進靖園,就見夏煜簇擁著淚流滿面的倩倩安慰著。
看到夏煜環抱倩倩、輕聲安撫的體貼模樣,她的心立即被嫉妒和不滿塞得滿滿的。
她深深的吸氣,試著平息內心波濤洶湧的憤怒。
夏煜抬頭看著上雲,雙眉緊皺,「為什麼倩倩好心去探視你,你和小彩反而把她打成這樣?」
他質問式的話語,頓時讓上雲的心糾結成一團。
她傷心的不是倩倩顛倒是非,而是他的不信任。他竟然會問這種話,可見他根本就不瞭解她,根本就否認她的為人。難道在他眼裡她是一個會傷害別人的女人?
這樣的男人,她還把一顆心全放在他身上?
她很難過,一種近乎麻木的難過。她靜靜地站著,賭著氣,不想辯解,任由誤解啃噬她所有的感覺。
為什麼她不反駁他的話?夏煜不太相信倩倩所說的,但是她臉上真的烏青了一大塊,他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你們欺負她就為了小小的烙餅?」
「嗯!」上雲懶得多作解釋,賭氣回答:「是我小氣那塊烙餅,是我打了她,你心疼嗎?你要替她討回公道嗎?」
他鄙夷和冷漠的表情,讓她寒透了心,差點龜裂成碎塊了。
「你跟倩倩道個歉,我想倩倩不會跟你計較的。」
瞥見躲在他身後咧嘴得意奸笑的倩倩,怒氣在上雲胸口迅速編織成網。
「不!」
夏煜火氣往上冒,眸中帶著警告的眼神,「是你不對就道歉!」
「不要!憑什麼我要跟她道歉!」她倨傲地迎著夏煜命令的眼眸,不顧他眼中的陰霾和凌厲,「我死都不會跟這種人低頭道歉。」
夏煜冷哼道:「你自以為高她一等嗎?她不配得到你的道歉嗎?」他倏地靠近她,眸光中帶有惡意的嘲弄,「我的衣小姐,你有比她高尚嗎?當初是誰主動爬上我的床?你的行為似乎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她倒抽一口冷氣,那話如萬支針扎痛她的心。
他說過的誓言到哪裡去了?他承諾過會保護她、愛她的話都忘了嗎?他不知道她的心現在正在淌血?她正冷得發抖嗎?原來只有她這個傻子把他的甜言蜜語當真,那些承諾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可笑極了。
心痛讓她聲音破碎,「既然她在你心中是這麼完美,而我什麼都不是,你乾脆把我的位子讓給她好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只不過要你為做錯事道歉,想不到你這麼會無理取鬧!羅平郡王的家教都到哪兒去了?我真替你父親感到汗顏!」
「住口!不許你污蔑我父親!」她氣急大吼,喉嚨一陣緊縮,努力吞下令人鼻酸的眼淚。「在我眼裡誰也比不上他,包括你!」因為他愛我,而你卻不愛我!她在心裡人淒楚地補上這一句。
「哼!難怪!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不屑的譏諷聲,從鼻孔重重發出。
上雲淚眼迷濛,激動得口不擇言,「我知道你自命不凡,打從心底瞧不起我,但是我告訴你,你在我心目中連我父親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因為你是一個背信忘義、不辨是非的小人!」
暴怒讓他的神情變得十分駭人。
「可惡!」有兩簇怒火在他眸底跳動,他的臉頰抽搐著,「滾!回去東院,從此待在裡頭,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擅自踏出東院一步!」咆哮聲在上雲離開後,仍四處迴盪。
夏煜的怒火並沒有隨著上雲的離去而消失。聶齊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他。
「王爺,我想跟你提王妃的事。」 怒氣仍在夏煜腦中轟隆作響,他暴戾地怒喝:「不聽!只要是那個女人的事,以後都不准在我面前提起。」
「可是,王妃她……」聶齊華仍不死心。
「我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你敢再說一個字,就馬上離開王府!」
夏煜甩頭就走,留下聶齊華一個人獨自傻眼。
* * *
一個被圈禁在小地方的王妃,是一個笑話。
但是,倩倩並不想這樣放過她。
隔天午後,她又來到了東院,對上雲極盡奚落之能事。
上雲面無表情呆坐著,對她的挑釁毫無反應。 倩倩說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在唱獨角戲,連小彩都跑得老遠不想看到她。她惱羞成怒,一把拎起在茶几上安睡的小雪球往外跑。
上雲這下有反應了。
她在後頭追著,嘴裡大叫:「你要做什麼?把小雪球還給我!」
她把夏煜將她禁足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兩個女人和一隻身不由己的貓穿越廳堂、跑過花園,直向水池奔去。
這一陣騷動,讓府裡的僕役、丫鬟全都放下工作圍觀了過來。
只見倩倩舉手一扔,小雪球被她拋到池子中央去。
「啊!」上雲驚呼,「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慌亂地掃視圍觀的下人們,「你們誰去把它救上來?」
沒有人有反應。
上雲發現所有的人全用看好戲的表情看她,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她心一急,撩起裙子,自己下水池。
冬天的池水比她想像中來得冷,她連打了幾個哆嗦,才勉強走到池中央,待她救起小雪球,已經渾身濕透了。
剛放開小雪球,就聽到人群外圍有一聲怒吼,「這是在做什麼?」
是夏煜的聲音,慘了!
僕傭們讓出一條路來,夏煜一眼就看見全身濕漉漉的妻子,一身狼狽地站在池邊。他閉了閉眼睛,青筋已經在額頭上跳動。
見無人肯為自己解釋,上雲只好自己開口,「我……」
她話才起頭,即被夏煜截斷,「夠了!我知道你下去做什麼!」她又不是沒有這樣過,一定又是為了那些奇怪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