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取過調羹,剛想要嘗一口,書房的門又被推開了,一樣沒敲門。
夏煜光火了,「搞什麼?」他大吼的聲音因看到跟在興兒後頭的小彩而戛然停止。
他猛地站起來,焦灼地問:「你家小姐怎麼了?」只有雲兒出事,小彩才會如此慌張地出現在這裡。
「小姐被擄走了!」
「什麼?」夏煜大為震驚。
「什麼時候發生的?」
小彩急忙上前遞給他一張紙條,「今天一早我進小姐房裡時,就不見小姐的蹤影,只看到這張紙條。指名要王爺您單獨到山姑廟去。」她緊張的盯著夏煜看。
紙條上頭的署名是江國坤。
夏煜把手中的紙條捏得死緊。可惡的江國坤!那個該死的前定南將軍!
他的眼眸陰鷙而危險地瞇了起來:江國坤!如果雲兒有絲毫閃失,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他在心中暗自發誓著。
* * *
可惜,他去晚了一步。
當夏煜趕到山姑廟的指定地點時,發現廟外有一片打鬥的痕跡,破廟裡有著死傷的匪徒,獨獨不見雲兒和江國坤的蹤影。
夏煜在廟裡廟外瘋狂找尋了一遍,正當要深入樹林內時,他看到了擄走上雲的歹徒。
此人一身黑色勁裝,雖然肩上背著不省人事的上雲,腳上的速度依舊敏捷輕快,顯然擁有上乘的內力和輕功。
夏煜飛身而起,攔住了黑衣人的去向。
看見雲兒被抱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臂彎裡,他勃然大怒,暴喝道:「放下她,我就饒你不死!」
黑衣男子冷峻的濃眉頗為玩味地往上一揚,「好大的口氣,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一道凌厲的掌風不猶分說直撲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退開。他身側還托了上雲,在移動上吃了先天的虧。但是幾回合後,他發現了夏煜的致命傷。
每當夏煜的掌風欺身時,不是減緩力道,就是偏向一側,顯然他怕傷了這個女子。
黑衣人心中大喜,竟以上雲當作擋箭牌,不管夏煜從哪個方位攻來,他均以上雲面對他,用她牽制夏煜的攻勢。
高手交鋒不容分心,夏煜怕傷了雲兒,綁手綁腳、處處受制,頓時屈居下風。
纏鬥了一會兒,夏煜向後一躍停下手,怒喝:「狂徒,竟然使出這種無恥的招術,是好漢就放下她,我們單打獨鬥!」
黑衣人瀟灑一笑,「你沒聽過兵不厭詐嗎?何況,」他聳肩說:「在乎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你!」夏煜氣得七竅生煙。他伸手一探,手中多出一把刀,二話不說便逼近黑衣人。
夏煜的刀使得虎虎生風,逼得黑衣人左閃右竄,大感吃不消。他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靈活閃躲,可是多了上雲,顯得有些左支右絀、身形遲鈍。
夏煜找得空檔,近身逼攻,一個擒手翻轉,將上雲搶了過來。
黑衣人並未加以阻止,任夏煜奪走她。
夏煜將上雲死命抱在懷裡,失而復得的強烈喜悅,讓他激動地緊擁著她。
黑衣人也退後了一步,沒有趁機出手。他冷眼看著夏煜,半晌後突然開口:「哎!你再不放開她,她就被你悶死了。」
他頓了頓,向夏煜說道:「你放下她,我們再來比。」
他一副可以找到像夏煜這樣的高手比劃是一件莫大喜事的模樣,其重要性更甚於擄走上雲。
夏煜也覺得對方是難得的好手,頓時萌生較量之心。
他點點頭,四下觀望了一下,唯恐待會兒打鬥傷了上雲,特別將地放在遠一點的樹下。他小心翼翼、溫柔細心的動作,全看在黑衣人的眼中。
黑衣人兩手抱胸,耐心的等待。
待夏煜走回來,收起刀子,兩個男人接著天昏地暗地打了起來。
* * *
不久,一旁的上雲悠悠醒來。起初她有些詫異地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待看清楚兩人分別是誰後,她不禁驚呼出聲。
夏煜和黑衣人的聽覺均十分敏銳,雖是一聲極細微的輕呼,但是他們立即住手,各自向後退開來。
夏煜忘情地喚了聲:「雲兒!」
豈料,接下來的轉變卻令他柔腸寸斷。
夏煜難以置信地看著上雲高興地奔向前,投入黑衣人的懷裡,這個該死的男人也對她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夏煜恍如挨了記悶棍,只覺天旋地轉。
他眼前佈滿紅雲,嫉妒讓他兩眼幾乎要噴出火花來。難道在過去的一個月中,這男人已經乘虛而入,奪走了上雲的芳心?
夏煜從齒縫中進出話:「放開她!」
他心酸地發現,黑衣男子不但緊摟著上雲不放,連上雲也沒有掙開他的擁抱。
驀地,黑衣入朝他大喝了一聲,「小心!」
有支暗器從夏煜身後射來。
雖然已經有人出聲警告,可是夏煜卻恍若罔聞,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也沒動。
依他原本的身手,縱使無人示警,也可以輕易躲掉暗算。但是此刻他卻不閃不躲,呆愣地望著上雲,任由飛刀從背後破風插入。
夏煜在倒下之前,目光一直緊緊鎖著上雲,眸底的淒苦之情,任誰看了都為之動容。
* * *
「哥,你在動手前難道沒有自報身份嗎?」上雲怨怪道。
「沒有,他沒問。」
「他會受傷都是你害的。」
衣上卓冷嗤道:「才怪,搞不好他自己喜歡當箭靶子。」
「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損他,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他自己明明躲得過,誰知道會突然發起呆來?我這個妹夫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他覺得奇怪地看著夏煜,「我本來要趕回來參加你的婚禮,卻被事情絆住了。算他走運,不然就衝著他欺侮你這一點,不用江國坤動手,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我不管!如果他有個萬一,你要賠我一個丈夫!」
「拜託!」衣上卓直翻白眼,「聽爹娘說,你不是已經不要他了嗎?他連續上門一個多月,你連理都不理人家,最後還把他趕跑了,不是嗎?」他瞥了床上的夏煜一眼,「既然你不愛他,他死了倒乾脆,省得你去煩皇上求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