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自己的心正在背叛她,康寧陡地一驚,抬眸尋找他的臉,恰巧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
她的粉頰倏地緋紅,彷彿心事被看光似地迅速挪開目光,低下頭的那一刻,瞥見那對攝人心魂的黑眸浮現一抹調侃的笑意。
「呃,我不礙事了……」
她想退開身子,這才警覺自己在他床上,先前沒察覺的尷尬立即如火燎原般竄上心口。
「你今晚待在這裡。」他的聲音平靜到令人不悅的地步。
康寧皺起眉頭,「不,我不要。」
原本應該要為她拒絕的態度勃怒的雷天昊卻大笑起來。
「我說你這個人真不懂得及時行樂。」他黑眸閃著一絲興味,「你的床有我的舒服嗎?為什麼堅持要回去?」
他的話讓她聯想到先前他污蔑的辱語,整個人頓時武裝起來。
「我認為我的床比這兒舒服多了,我要回屋去。」
「喔?」雷天昊拖長音,揚起一道性感濃眉,眸子裡充滿狐疑。「我竟然不知道在我的地方,有人的床比我的還舒服?你是在邀我去睡睡看嗎?」
「我……我才沒有!」她又羞又窘,急得耳根子都紅了。
雷天昊如果有心要迷倒一個女人,對方是毫無招架能力的。
他閃著魅惑的黑瞳逼近她的臉,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那我叫人把你的床搬過來好了。」他作勢要叫人。
「啊!不不!」她急得搖頭,根本沒注意雷天昊話裡的戲弄成分。
「不要?那我已經沒轍了,你的腳又不能走路。」他眉頭一揚,俊魅十足地睇視她。「還是……你希望我抱著你回屋去?」
康寧羞眸中含著水氣,氣喊道:「我沒那個意思,你為什麼老是要曲解我?你能不能讓我自己走,不要再理我了!」
她想離開他的床,雷天昊一把抓住她,腦中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
他大腦很單純想留下她,卻在心底大費周章地想了一堆理由。
他看著眼前一心想逃離自己身邊的女人,她的態度是什麼時候轉變的?她不是一直要求他承認她的身份?為何現在又要跟他撇清?
他想從她身上查出所有疑團,在那之前,無疑得先撤除她的心防。
她拗著要離開的態度也剛巧沖了他的脾氣,她愈是與他畫清界線,他愈是纏得緊。戲耍獵物本來就是混世太子打小養成的惡劣性格,她愈想走,他愈是要讓她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這已足以解釋他今晚的動機,在這同時,他也把忠誠與責任感拿出來當擋箭牌,為自己的行為提供更無懈可擊的借口。
其實,他下意識找這麼多理由,真正想掩藏的,是心底那份不敢面對與碰觸的真相。
「外頭下起雨了,你堅持要走也行。」他俯下身和她臉對臉,嘎聲調笑道:「吻我一下就讓你走。」
他雖沒說吻哪裡,可是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放蕩話,已足以讓康寧驚慌失措,困窘萬分。
為何昨天他狂熾霸道得令人害怕,而今天卻無賴邪肆到讓人無從應對?他一下陰邪一下狂霸,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但她已無心探究了,他的一切均與她無關,她只求他能放了她,放過那顆曾經迷失在他身上卻已經殘破不堪的心。
他……他又何苦來戲弄自己呢?康寧心底悲苦交加,硬是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吻我這麼難嗎?」雷天昊皺皺眉,盯著她的臉看。「這種小事也值得你掉淚?」
他的訕笑讓她無助的眼淚潸然落下,她梗著聲氣道:「你……你不要再戲弄我……」
楚楚可憐的絕美容顏,滴著讓人心疼不捨的晶瑩淚珠,雷天昊想都沒想,直接湊上前吻掉那些不斷滑落的淚珠。
「呃……」
康寧陡地一顫,他的唇如蝶翼般的輕觸,卻猶如觸電般在她心湖掀起一陣狂瀾。
他溫暖的唇片碰觸到冰涼的面頰,帶著細膩又心醉的動作,緩緩吻干她的淚水。
「別……別這樣……」她為何心跳得這麼快?
她偏過頭去,拒絕讓已經乏力的心臟負荷過重,知道自己滿臉通紅了,她不想讓他再繼續。
可是她頭這一偏,恰巧讓雷天昊的唇吻上她敏感的耳朵。
「啊……」
她低呼一聲,驚喘的氣息在耳垂被含銜住時變成了嬌呼。
「不、不要……」
他的舔吻讓她體內陡竄出的酥麻快感沿著脊椎衝上胸口,她連忙伸出柔荑抵住他的放肆。
「我……我不是妓女!我不要!」
雷天昊微愣了下,抿嘴一笑,「我此刻沒這麼想。」他啄吻她粉嫩無瑕的耳後肌膚,熾熱的唇慢慢移到了前方。
「唔……」他含住了那張柔軟紅潤的櫻唇。「不准再咬我!」他輕嚙紅唇,含糊不清地警告道。
她的唇柔軟甜美,猶如最上等的醇酒,讓人含在口中,醉在心底。
感覺懷裡的嬌軀戰慄著,雷天昊嘴角漾起一抹慵懶淺笑。
「喜歡我的吻?嗯?」
「不不……我不喜歡……」
康寧沒說完的反駁被霸氣地吞噬進他口裡,隨著狂熾的舌卷,不僅淹沒了她的聲音,連帶著敏銳的感官也迅速被挑起。
他的唇舌帶著魔力,狂吮著她的小舌,遊走她嘴裡每一寸空間,纏捲、舔逗、深探,令她忍不住微顫著。
他竭盡所能地品嚐她的甜美,在她幾乎全身脫力而癱軟的前一刻,放開了她。
「你這個小騙子,現在還敢說不喜歡嗎?」
他帶笑的黑眸訕睨她,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往她胸前摸去。
康寧卻在他輕率的調侃下,幾欲掉淚,羞得無地自容。
她明明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眼,明知道不該對他有感覺的,但是為何他的擁抱碰觸又讓她情不自禁?
莫非她真的如他所講的,是個淫亂無恥的女人?
怕被他發現身體的變化,她對他的碰觸不敢再表現出任何反應。
可是雷天昊是個調情高手,床笫功夫更是高明,操縱嫩稚的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